”,抓住把手,整个人轻盈地转了180°,抬起婴儿车就往人行道跑。
事后回想,这件事仿佛是征兆一般,预示着今天所有计划都要被扰乱,陷入命运般不可控的可怕漩涡。
虎杖穿着整套高专|制服,飞扬的红色衣帽和金色的漩涡纽扣熟悉得令人吃惊。伏黑也匆忙赶到,四目相对,他微微松了口气。
“是我的孩子!我是妈妈!谢谢……谢谢!”一个看上去是孩子母亲的人冲过来,腿软得几乎是半跪了,抓着虎杖不停道谢。
“已经没事了,你先看看孩子吧。”
“废物!出来一趟就只会惹事!”
跟随着这声吼叫,一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来,她的烈焰红唇跟金色耳环跟打扮朴素的年轻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互相埋怨推诿。
中年妇女的嗓音格外大,谩骂包括但不限于:“在家里只会好吃懒做”,“没有工作全靠我儿子养”,“连儿子老公都照顾不好的废物”。
“不是我的错!”年轻的女人情绪爆发了,突然就哭了出来。
“是诅咒吗?”我走近了,戴上眼镜问。
这下看得很清楚了,伏黑捏住了作乱的咒灵,一团黑色的烟雾在他手心飘散。
两个原本不会产生交集的人,因为同一个男人,组合成别扭的家庭,表面上扮演亲人,内在厌恶彼此,现在矛盾因为对婴儿的疏忽爆发出来。继续围观他人家务事难免尴尬,只能用“公共场合”,“孩子还小”之类的话术劝阻。
说来确实可笑,擅长伪装情绪的成年人,被拒绝触及心灵的话语击碎了。
婴儿嚎啕哭。
“不管怎么说,在孩子面前说妈妈的坏话也太过分了。”虎杖有点手忙脚乱:“这个时候,总之还是先照顾一下孩子吧。”
“这只是教训而已,你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嚎啕哭。
“宝宝开心,让奶奶看看,妈妈坏……”
“吵死了!”女人突然把她推倒。
“滚!”
“你居然敢打我!我儿子都没有打过我!”高跟鞋被狼狈的中年妇女脱下,她捏在手里作势要打,被年轻女人一把抢过。
“吵死了你儿子就是个骗子废物!”“人菜嘴笨混得稀烂早就被裁了每天还装作在上班就不敢对你说!”“不如赶紧去死算了!”“去死啊!”
“……”
虎杖仿佛褪色一般定格。
弱小又无助。
看来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强硬和软弱最后都成了武器,如同量子纠缠一般,吞吐怨念的波涛。量子的怨灵抓住虎杖大倒苦水。
我跟伏黑见势不好,齐唰唰后退,丢下阳光开朗的大男孩虎杖跑步撤退。
“来不及解释了,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我跟星野在前面等你。”
我们互相点头致意,都从对方的深沉的瞳孔看出一丝决绝。
快逃。
“——等等我啊!”
这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之呐喊。
像是溺泳之人想要将希望抓紧一般地奋力伸手。
绝对不会帮你的。
但凡多一秒犹豫都算输。
死心吧——
“呼……呼……总算逃出来了。”
跟逃离家庭纠纷的虎杖汇合。
“虎杖同学跟伏黑同学可真厉害啊,你们刚刚又救了一个人。”
“你们都是无名英雄,请允许我代替那位被获救的婴儿,谢谢你们。”
“太客气了吧,只是顺手而已。”
虎杖苦笑不已,跟我轻轻碰拳,似乎不想再谈。
“只是单纯想表达一下感谢而已。”我和善微笑。
人与人在一起,总会有需要“互相鼓励”的时候,用健康的语气词激励对方改变,创造更加和谐舒适的生活。
方才两位争吵的女士,就把他们的能量传递给了虎杖同学,三个人互相鼓励,形成了稳定的三角结构,与天上的太阳共同组成了金字塔的魔力磁场,有利于情绪稳定。虎杖同学已经是合格的咒术师了,与他相比我还差得很远——
想到这里,举起胳膊,握起拳头,比划了个“加油”的手势。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我听说了,这个月会举办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虽然我没有办法以选手的身份参加比赛,但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姐妹校交流会?”
“就是跟京都的另一所咒术高专举办的交流会。”伏黑迅速地说。
他同样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着黑色的刺猬头,眉宇清秀高贵,尤其堪比少女的长睫毛,让他有种又帅又乖又有礼貌又生人勿近的少年气质,语速中夹杂着急不可待的微妙情绪。
政府支持的培养咒术师及相关人才的教育机构在全日本仅有两所,分别位于东京和京都。
“嗯,今年的交流会是我们来举办,虎杖同学可以尽情期待一下。”
“那个不是跟二三年级为主的活动吗?”没等虎杖反应过来,伏黑又问。
“听说今年人数不够,会由一年级来补上。”我继续解释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你们和钉崎都会参加。”
虎杖倒是没意识到伏黑心虚愧疚配合转移话题的复杂心情,只是单纯好奇地问:“交流会是交流咒术的大会吧,会看到其他学校的咒术师,星野呢?”
“我战斗不太行啊,应该会负责接待方面的事。”我笑着说:“不要担心,因为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