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以前没有来过摄政王府。
和萧行煜见面,也是找个上朝下朝的时间,在路上哪里等着而已。
如今明知萧行煜就在屋内,他竟然有些不敢进去了。
更可怕的是,他站在门前犹豫,萧行煜也不催他。
四周如死了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管他的,这是在他的府邸,我是瑞王府的世子,难道还敢公然害我不成?”
萧慕白一咬牙,觉得自己继续在外面等着实在丢份,便闭着眼,踏入了前厅。
厅上倒算得上是明亮。
待客的主家坐的是张软塌,这不太符合规矩。
但萧行煜侧卧在上面,
却让人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当之处。
仿佛他天生便该是高高在上的。
来客无论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一定要他端正姿态起身接待的必要。
此刻他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书,斜斜靠在软塌一侧,烛火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将一张脸分割成明暗交接的两半,如同刀刻一般轮廓分明。
他的目光落在书上,没抬头看萧慕白,只是皱眉道,“好大的脂粉气。”
听得他开口,萧慕白身躯一震。
也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摄政王府的。
“呵呵,皇叔,叶惊澜是您看上的人,我自然不会沾染,但瑞王府总不
好就这么绝了后,所以……”
萧慕白自以为得计。
他如此带着脂粉气来见萧行煜,本就是为了表明立场。
他不会觊觎叶惊澜。
萧慕白不是傻子。
向来冷酷的摄政王,竟然会如此关切叶惊澜,还日日派宫中御医来为叶惊澜安胎。
这样的事,早已无形中表明了萧行煜的态度。
叶惊澜,是他萧行煜要护着的人。
所以萧慕白没想过要抢,更不觉得叶惊澜那么一个贱妇值得他去抢。
此时也不过是做出一个让的态度,好趁机向萧行煜要好处罢了。
“哦?”
萧行煜没表态,只是放下那本
书,看向了萧慕白。
萧慕白不敢直视那目光,只是又将头低地更深了。
他道,“皇叔对叶惊澜有意,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侄儿也能体谅……只要不影响瑞王府的前程,咱们自家人,又何必那么见外。您说是不是?”
听着这些话,萧行煜眸子里的厌恶更甚。
萧慕白看得出自己对叶惊澜的意图。
但身为丈夫,却只想着用她来交换瑞王府的“前程”。
与这种人是“自家人”,已然足够让萧行煜感到恶心了。
“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王?”
萧行煜仍然躺在塌上,明明是一个懒散而软
绵绵的姿势,言语里的冷意,却让萧慕白心中一惊。
他是在威胁萧行煜吗?
其实也可以算是。
他知道萧行煜和皇帝的关系,但人心隔肚皮,他就不相信皇帝真的肯无止境地容忍萧行煜。
在世子的新婚夜,强要了世子妃。
做如此出格的事情,难道就不会让皇帝怀疑,萧行煜已经生出了不单单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的野心吗?
这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萧行煜不在意叶惊澜也罢,在意她更好。
但他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皇帝的态度,不是吗?
所以,他的确是在威胁萧行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