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意识到事情不妙,连饭也不敢吃了。
她赶紧站了起来准备开溜。
萧行煜也不去拦她。
只等叶惊澜走到门边,她却又走了回来。
还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他有些意外,带着醉意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叶惊澜试探地问:“罢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老实讲,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但又觉得抛下醉酒的萧行煜直接离开,貌似有些不妥。
好歹这些日子,他的确处处都很关心她。
她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人,独自在酒楼里喝的大醉,却没人相陪。
“你关心
我吗?”
他已然醉了,却是依旧身姿挺拔地坐在椅子上。
到底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长久养成的威严,也不会就此消失。
萧行煜斜睨着叶惊澜。
不像是在调笑,反而似乎真的在等她的回答。
这让叶惊澜分外为难。
她想说是关心的,可也仅仅是相熟之人的关心。
她不希望萧行煜误会,以为她已经改了心意。
可显然她若说并不关心,以他此刻的状态,说不定会直接让她滚。
“就……算是吧。关心朋友的那种。”
叶惊澜反复斟酌了一下,选择了最安全的措辞。
果然萧
行煜轻笑一声。
表达了对她这回答的不屑后,也不再言语。
叶惊澜撇撇嘴,她肯留下来相陪,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你我萍水相逢,你想要多少关心?”
“不知道。”
萧行煜将酒壶放在桌上,“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能留下来陪我,已然算是不错了。”
他似乎有些落寞。
叶惊澜没见过这样的萧行煜。
她见过他嬉皮笑脸,见过他大发雷霆,见过他疲惫不堪。
却从未见过他落寞。
一时间,她竟然有片刻的心疼。
但她立刻便掐了自己一把。
心疼男人是万恶之源
,这一点她早已用全家老小加上自己的性命证明过了。
想来可笑,萧行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他与侄儿的新妇有染,这种事也几乎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甚至他转过头,便可以轻易地说出——大不了娶你这样的话语。
而这种事落在她头上。
却是刻骨之痛,是一辈子挥不去的噩梦。
她才是那个朝不保夕的浮萍,有什么资格去心疼萧行煜?
“虽然不知道王爷到底有什么不顺意的,不过您说的对,我不喜欢你。从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
“只是因为你帮了我许多忙
,所以才留下来陪你的。”
叶惊澜故意将话说得决绝。
不仅是为了萧行煜不多想,亦是不给自己留下心软的退路。
自从她重新睁开这双眼,便已经决定了。
今生她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萧行煜仰头将最后一口酒饮尽,而后将酒壶稳稳放在了桌上。
他站起身:“既然如此,便不为难你了。我的酒已喝完了,你不必再陪我。”
绛紫色的蟒袍衣角轻轻转过。
他摇摇晃晃地扶着门离开了雅间。
叶惊澜始终坐在椅子上,只是看着他离去,却一言不发。
这样,便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