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壶关失守了?”
晋阳城,刺史府大厅内,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只见高干跪坐在上首座上,只见文武秀出的高干那清秀的脸庞充满了不可置信,那一双本明亮的眼神,此刻却犹如草莽匹夫一般,怒睁了开来,不仅如此,内中还蕴含着不可仰止的惊恐。
而高干的前方,则立着一名亲兵。就是这名亲兵,向高干禀报了这个消息,壶关失守了。
高干是不可置信,惊恐。而亲兵也是死死的低着头,瑟瑟发抖。大厅内,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韩关匹夫。”
片刻后,高干发出了一声怒吼,一张脸瞬间被狰狞给取代了。
壶关守将韩关,可谓高干心腹。虽然刘冯忽然率兵向壶关,并且有消息传来,箕关被占据,并州的后路即将被断绝了。
但是高干的心中,其实还是有几分自信在的。若是韩关能镇守上几天,赵国的援兵就会杀到。
壶关还是会掌握在赵国的手中。这样一来,并州就还是占据优势。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若是程昱能够拿下河东,那就更加的美妙了。
但是现在呢?壶关居然失守了。并州退往赵国的道路,
居然断绝了。
汉军反将了他们一军啊。
到底该怎么办。这一刻的高干心乱如麻,几乎是难以判断了。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高干还是意气风发啊。
在晋阳城头,以言语激励士卒,官吏,扬言要将汉军虎吞掉,将刘冯击杀于并州,要踩着刘冯的尸体,名震天下,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是何等的盖天豪气。
但此刻呢?
此刻却是形势逆转了,刘冯断了他们的后路,若是稍有不慎,不仅是并州要丢,连他的性命,怕也是要交代在并州啊。
这如何不让高干心乱如麻?
“快,快召集荀方,沈雄入内。”在心乱如麻之中,高干首先想到的就是麾下谋臣,大将,因此不假思索的张口说道。
“诺。”
前方前来禀报的士卒,应诺了一声,正打算下去。就在这时,高干脑中灵光一闪,又大叫道:“等等,将这件事控制起来,谁也不能透露,包括荀方,沈雄。”
高干毕竟也是文武秀出,很有才能。就在这一瞬之间,就想到了这个消息不能透露出去。
完全可以想象一下,若是后路被断的消息给透露出去了。那满城将兵怕是要军心浮动,乃至
于瞬间崩溃掉了。
那就完了,十成十的完了。所以,这个消息一定要隐瞒住,包括心腹肺腑,都得隐瞒。除此之外,一定要让程昱心中有数,做出决断。
到底该怎么办。
如此双管齐下,才能保住并州啊。
在这一刻,高干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了,而把满腔的希望都集中在了程昱的身上。
“诺。”
虽然高干改变了命令,而且完全是背道相驰的命令,但是亲兵仍然是应诺了一声,下去做事了。
“刘冯,即使你狡诈如狐,即使是你降服了韩关,夺取了壶关。你也休想轻而易举的获得并州。我三国十八万精兵尚存,坚固的城池尚存。定要与你周旋到底,好叫天下人看清楚,这天下,还是群雄割据。而不是汉室独大。”
亲兵离开后,高干双目怒睁,狞声道。
后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韩关投降,壶关失守了。而前方,则是杀气冲天,双方厮杀不绝。
“杀。”
此刻,红日西下,基本上进入了黄昆。但是河东城池外,却仍然是厮杀声冲霄。只见无数无数的魏军,燕军士卒,或扛着云梯,或持着短刀,弓箭,冲向了河东郡城安邑城池
。
在冲锋的过程之中,弓箭手们不断的弯弓射箭,一支支箭矢呼啸向河东城。
而城池上的汉军守卒,也是一块块的滚石,圆木抛弃而下,一支支弓箭被射出。双方可谓箭如雨下。
死伤无数。
大地被染成了血色,而安邑城也是血迹斑驳,其上充满了箭矢射入的痕迹。一股惨烈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沙场之上。
现在双方看似旗鼓相当,但其实城中守卒已经疲软了。毕竟,魏军,燕军强大,而城中守卒不过是六千屯田兵,以及四千精壮而已。
而且,双方厮杀已经数日了。汉军守卒已经非常疲惫了。
城池可谓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上了。
这段日子,其实汉军也是有成长的,毕竟铁与血,乃是士卒进步的良方啊。这一支杂牌兵,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精锐的气象。
但也正因为这种经历,让他们更加感觉到了魏军,燕军的强大,双方可谓是壮年,与小儿的区别。
难以抗衡。
若非城池坚固,他们早就被杀了十次八次了。
城池破难免啊,若是城池破,那作为抵抗的他们会是如何的下场?听说魏军曹操善于屠城啊。
而这一次魏军
的谋臣程昱更是曾经掠夺人口,以做成人肉供给魏军大军,帮助魏军渡过粮食危机的很辣果决之人啊。
安邑会不会被屠城?
在厮杀进入到了这种情况下,守卒们难免杂念丛生,这样一来,更加的绝望,也更加的力不从心。
也更加导致了,城池的摇摇欲坠。
恶性循环之下,怕是城池难以镇守到明日了。
“哈哈哈,将军难免阵上亡,从军难免刀下死。国难当前,当抛头颅洒热血,死,不过是刀起人头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