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办法抬头去看货架高处有什么,只能平视,平视之处,都是些薯片、锅巴,并没有泡面。
安文看出了她的窘境,于是问她,吃哪个?
照野平静的答道,汤达人辣白菜。
便利店太安静了,只有一壶水从平静慢慢地沸腾,便利店员工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摇摇欲晃。
照野看着窗户外面的红绿灯交替着闪来又闪去,路上一辆车,一个行人都没有。她才想到,这个环境,有点危险啊。以前,她是从来不会在晚上超过十一点出门的,此时,凌晨四点,她却和一个才认识了两天的人一起在外面吃泡面。
便利店的桌子太高了,照野的腰受不住了,她只能靠在墙上减少身体的受力点。
安文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很想去扶她,可两个人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说话,彼此之间,什么都不了解。想到这里,便作罢了。
照野就那么靠着墙,一直发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安文问她,要加茶叶蛋吗?
她答,不要。
再一次陷入沉默。
“水好了。”
木照野在店员的招呼声中回过神来,才发觉,安文已经帮她泡好,正端着一碗面朝她走过来。
照野说了句谢谢,便开始站在桌子前吃面。
许安文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我才该谢谢你。
照野说,没什么,工作而已。
安文想了想,说道,你来之前,我们几个都没人做这些。
照野说,看出来了。
安文说,看你很痛苦?还好吗?
照野答,好着呢,放心。
再一次陷入沉默。
照野说,不要有心理负担,把乐队做好,不正是你的理想吗?
安文说,其实,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我明白。
照野说,什么?
安文扭过头看了看坐的笔直的木照野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什么。
又一次陷入沉默。
照野明白安文所说的心理负担是什么,但是她从来就没在乎过。人与人的交往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遇见与别离,至于在某些场面需要表现得E一些,也无所谓,她会收起自己的I人属性,像个E人去交际。
至于说自己颈椎和腰的问题,那更没什么了。她早就习惯了。
照野问,你们乐队几年了。
安文答,本科时候成立的,研究生毕业后才开始正式运营,刚两年。
照野说,哦,那你29?
安文答,年轻一岁,28。
两人吃完面,到酒店后,照野才发现阿林一个人在大门口站着。
阿林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许安文一番,才挽着照野回了自己房间。
“木照野,你疯了吗,现在几点?你和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出去吃面?”
照野答,阿林,我真该死。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赶紧睡吧。”
早晨十点,阿林叫醒照野。开始收拾行李,机票是下午五点半的。按照之前的计划,她俩要先去吃羊杂碎,然后去喝咖啡,最后去吃手把肉。
坐车的时候,木照野在回评论区的消息。
吃羊杂碎的时候,木照野在回评论区的消息。
喝咖啡的时候,木照野还在回评论区的消息。
阿林问她,一碗泡面就给你下蛊了?头不要了?这回搞不好是真要掉了。
照野放下手机,说,阿林,用你的号,帮忙回一下评论,B站就交给你了。
阿林回她,木照野,你想死吗?
就这样,俩人在咖啡厅回了一个半小时的消息,喝了五杯冰美式,才算结束。
鄂尔多斯的路除了宽还是宽,同样,鄂尔多斯的天除了蓝还是蓝。没有共享单车,但是有共享电动车,阿林提议两人骑一辆。照野觉得太危险了,而且不符合驾驶规范,可她拗不过阿林。阿林的理由也很在理,是啊,她现在头都动不了,骑电动车,怎么拐弯?怎么看后面?
于是,阿林骑着一辆电动车,带着照野开始在鄂尔多斯的大街上穿梭。
鄂尔多斯的风一点都不轻柔,带着一点点硬,夹杂着八月的热气迎面而来,像是撞到了一面热乎乎的大列巴面包墙。满大街都是蒙餐馆,空气里有酸菜味,有羊肉味还有黏糊糊的奶茶味。
“木照野,这顿手把肉你得请我。”
照野说,好好好,阿林公主想吃什么,随便点。
阿林说,不要你请,让那个主唱请我。
照野说,这有点难度。
阿林说,怎么,本公主在评论区夸了他一个小时哎。
照野说,这乐队好像很穷。
阿林说,不能吧,最后拖欠你工资咋办?
照野说,那咱去告他?
阿林说,好主意。
吃完饭,阿林直接去火车站,高铁到北京再回天津。照野则是回酒店等着和乐队一起出发去机场。
因为帮不上什么忙,照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办托运。
松子问她,照野,喝咖啡吗?
照野答,理由呢?
大熊说道,松子,这是一种婉拒。
照野急着答,啊,不是,只是……
松子问,只是啥?
照野笑了笑,答,我们不太熟。
安文摆摆手说道,什么熟不熟的,慢慢就熟了,大家喝什么。
照野的座位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