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新录制的话,现在也没有办法排期,下周还有专场演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没想好。”
安文回答完这句话,小野才抬头看他。安文不明白小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看不透她,她就像是一座高山,也像是一座冰山。眼神里有不满吗,有轻蔑吗,有讨厌吗,有生气吗,他看不出来,但他隐约感觉到小野的眉头在某个瞬间皱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她的失望。
他也不敢去回看小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小野带给他的压迫感从未像此刻这么强过,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深感自己一无是处。
许安文的回答,确实如自己所想,也确实如自己所料。他依然还是像之前那样平庸,毫无长进,也毫无改变。
小曼问过自己为什么非得是许安文。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谈俩爱,校友圈里有那么多比许安文更好的,更合适的,哪个不比他强;如果是为了投资个与自己爱好相关的项目,那全国比无字有潜力的乐队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是蠢到想陪一个男人成长,那更不应该是许安文了,最起码得找个听话的,有成长趋势的吧……
是啊,为什么非得是许安文呢?
这个问题,照野想过几次。答案其实很简单,此生能遇见许安文,于自己而言,算得上无与伦比了。
有多无与伦比?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现在已经发了多少张。”
“300左右。”
“左右是多少?”
安文没有办法回答小野的问题,小野也明白,安文在这些事上,从来就没有用过心,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那自己为什么又非得问呢?
不死心罢了。
但现实告诉小野,她对无字工作室的投资是无比失败的,这是她这五六年里最失败的一次投资。若此时抽身,也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可若是,她真的抽身了,许安文该怎么办呢?这意味着他可能又要从头开始。她和许安文又该怎么办呢?抛弃他,她做不到,至少现在她做不到。
“孔雪,把二专的销售记录和用户画像发给我。”
小野拿到数据简单地扫了一眼,就发现百分之六十都是新客。
“安文,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专场固然重要,但你想过有多少人是第一次买无字的专辑吗?如果给大家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乐队专辑,会怎么想?这不仅仅是一张专辑的事,传递出去的是乐队的能力问题,是工作室解决问题的能力。”
“粉丝群里没人提过专辑的事啊。”
“粉丝群里没人说,是因为大部分人彼此都很熟,大家不好意思而已。你没看网易云的评论区吗。”
小野的语气太冷静了,没有感情,没有起伏,一个疑问句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变成了陈述句。她并不像在建议他应该去看看网易云评论区,或是其他,而是在命令他要去看,是在质疑他事情出了这么久,为什么没去看?
安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小野也并不期待安文有任何回答,只是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至于安文,就那么坐在自己对面,至他要做什么,木照野并不关心。
杨艺敲了敲开着的门,将写好的初稿递给了照野,这已经是杨艺改的第三稿了。照野再次指出其中几个用词和标点符号的问题后,让杨艺改了之后再打印一份看看。
最终还是安文开了口。
“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许安文,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现在就很冷静。”
小野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玉兰树,花期早就过去了,硕大而细长的叶片在七月的太阳下有些微卷。是啊,现在的太阳太大了,温度太高了,人也变得暴躁起来了。
她记得这棵玉兰树好像是叫望春玉兰,每年二月中旬就会开花。自从无字永久地搬到这里后,每年这棵玉兰树开花的时候,自己都会开窗,那时候,满屋子都是浓浓地花香。
只是有时候花瓣底下的小绒毛会飘进屋子里,自己偶尔会鼻炎。后来,不记得是哪一天了,许安文就把窗户的窗纱换成了更密集的那一种。
“小野姐,改好了,打印了一份,您先看看。”
小野接过公告,再三检查了语序、标点符号等等后,说道:按照这个发吧,今天就发出去。
安文说,发什么?
杨艺看了看木照野,又看了看许安文。
小野说,没事,你先去走公章的使用流程,盖章吧。
“木照野,你已经决定好这么处理了,是吗?”
“你有更好的方案吗?”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从你进这屋子开始,我就在和你说。”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来回争执着,谁也不肯让谁。外面的诚邺、大熊和唯宇听着屋里越来越大声,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劝一劝。
大熊让诚邺进去,诚邺又推推唯宇。
“但你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那你还跟我说什么,你去处理就好了啊。”
“什么叫我决定好了,就去处理?什么叫我决定好了,还跟你说什么?”
“你和松子的事,你不也没和我说吗?”
木照野停下手中倒水的动作,遂即转身向门口走去。
安文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想的,更不该这么说。松子是自己大学时上下铺的好哥们,自己要做乐队时,松子也是第一个支持自己的人。小野则是给了自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