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拍完夜戏,江小旗拖着疲惫的身躯往住处走着。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让她羡慕得看着它直到飞驰着看不见影子。她真想坐在地上不再挪动自己的脚步。
“好累!”她自己轻呼了一声。
进入剧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长期以来早出晚归,把她的身体透支的似乎只有一具空壳。可是她依然很执着。不管是什么角色,只要让她接,她就要演好,演得到位顺利过镜头,不到位的免不了挨大胡子导演的斥责,他对演员要求严格,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神情不到位不过。重来。”
“你的手怎么回事,不行,重来。”
“腿姿势不对,还是不行。重来。”
“你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吃这碗饭?还不行。再来,再不行,你卷铺盖卷回家。”
一次上戏,大胡子导演的话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最后,她还是达到了他的满意,但是那次经历却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自己的演技不到位,该受到指责,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观众的负责,自己受多少委屈都不要紧,只要能在那一刻给观众带来享受,这才达到了一个做演员的目的。她应该感谢大胡子导演的冷酷,自尊心受损的同时,她提高了自己。
想到这她笑了,虽然笑得很疲惫,但是却很满意,满意自己的表现和执着,还有对人的宽容。
路还很长,她依然慢步向前,她不想停止。不知什么时候才走到住处。顾不得漱洗,她倒头就睡。沉沉地睡觉真是一件美事,她从来没感觉到过,睡觉是一种享受。可如今却成了一种奢侈。就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现在是五时一刻,小猪该起床了。现在是五时一刻,小猪该起床了……”卡通闹钟又按时响起来。
“小猪,你就不知道可怜我一下啊?我好累!”她不情愿地坐起来,把闹钟关掉。
按部就班做着每天重复的动作,只是比一个月以前的动作稍慢了一些。
又来到了阿姨的早点摊前。已经是熟客,只要她在那一立。她就会快速地跟她弄好递给她。
“姑娘,你最近的脸色不太好,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她瞧着她的脸色担心地说。
“谢谢阿姨关心。工作很忙,没办法。”她笑着说。
“身体是本钱,身体可要保护好!”她还在为她担心。
“谢谢你阿姨。我知道了。”估计她要是不说这句话,她还是要为她担心的,善良的阿姨。
“好,那就好!给你,去吧。”她语调温柔地让人听着好舒服。就像亲人和风细雨似的的话语。她此时好想家,好想姥姥、爸爸……
迎着晨风她走着,一口一口地咬着煎饼果子。终于她忍耐不住留下了泪水,可那只是瞬间。她猛然擦掉泪水,笑着往前走了。她要笑着迎接这一天的工作。
这又是繁忙的一天,剧组直到晚上两点多才收工。疲惫无力的她,无精打采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我送你回去吧!”王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听着这关心的话语,她突然很感动,正要说什么。杨小丽走过来了,她看着他俩,笑了笑,可那笑里分明隐藏着什么,她看都看不懂。
“杨哥,今天你得送我回去的,你忘了你的话了吗?”她的目光转向王超直视着他。
“哦,我想起来。还差点忘了呢!对不起,你只好自己回去了。”还没等他说完,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外走了。
“杨姐,王哥,走好!”她对着他们的背影说。
剧组的人都收拾得快,已经走光。她独自从拍摄场地走出来。依然是疲惫不堪,她用劲拖着无力的双腿走着。劳累得实在提不起精神,为了给自己鼓劲,她又唱起了《隐形的翅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江小旗,这不算什么,要坚强起来,光明就在前方。”她唱完,忽然浑身有股力量在鼓动,疲惫好像消失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照住了她,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它已经飞驰而过。她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骂了一句:“这么宽的马路,非要冲我来,你没长眼睛啊?”
可这时,一阵刺痛传遍全身。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小腿被疾驰的摩托挂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正“汩汩”地往外流呢。从小就血晕的她,脸色煞白的不知所措,血还在流,这里没有谁能帮她,她鼓了鼓气,拿出手绢咬着牙,把伤口绑住才止住了血。她不想走了,干脆坐在路边等着出租车出现。
夜很深,很长。看着随便包扎的伤口,望着路灯下的自己的影子,她又想家了。她特别想从小带大她的姥姥,姥姥要是在身旁多好,想着想着,她哭了。在静静的夜里,没有一个人,她放声哭了,她没有抑制自己,尽情地大哭了一场。哭累了,迷迷糊糊中趴在腿上睡着了。
“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睡?快回家吧?”一个遛弯的叔叔关心地问她。
她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他慈祥的面容以为是姥爷,刚要叫,她的意识清醒了,“谢谢您,我这就回家。”她立起来,刚要迈步,伤口再次开裂,血透过手绢向外渗着,疼痛让她再次坐下。
“姑娘,你的腿受伤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出租车。”他转身超路口走去。
“谢谢您。”能在异乡,能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帮助是很让人感动的事。看着他的背影,她说:“好人一生平安。”
出租车很快叫过来,在老人的嘱托下她上车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包扎后说,“处理的不及时,伤口很难愈合。你要好好休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