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了,肉食能冻住,盛希平打算多攒点儿,不光自家吃,也给周明远那儿送去些。
有时候狗连着上山累了,盛希平就自己进山去遛套子。
保卫科清闲,就是工资没那么高,而且评级也费劲。
送行的人站在原地,用力挥动着手臂,直到通勤车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了,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扭头离开,各自回家。
陈维国、王建设等人都上山驻勤伐木了,保卫科那几个人呢,盛希平领他们进山打过几次猎,总觉得不太合把。
“爸、爸。”给小家伙急的啊,扶着筐的沿儿,一下就站起来了。
可究竟是什么呢?地面上只有血迹和拖行的痕迹,野兽的足迹都被拖行的痕迹盖住了。
盛希平伏低身子,小心翼翼的避开树枝杂草,尽量不发出半点儿声音,悄悄地往前走。
一线工人集结完毕,都上了通勤车,车后头还有几节霸王圈、送人斗,里面装的都是后勤各类物资。
按正理来说,盛新华这个时候还没那么大本事,从里面出来。
别以为貉子是好心,实际上这玩意狡诈着呢。
这样正好,我和老二在山上也能安心。”临上车前,盛连成嘱咐儿子。
盛希平一听这话,沉默了会儿。
也行,你留在保卫科,正好还能照顾照顾家里,要不然你们家爷三个都上山驻勤,家里大事小情的没个人做主。”
盛希平心里盘算着,怎么都觉得上山去当啥拖拉机助手不划算,不如在保卫科得了。
就这样,盛希平沿着那血迹和拖行痕迹一直往前追,翻过一道山梁往下,远远看着前面一处乱石杂草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林场开会决定,十一月二号,今年的冬运正式开始。
有的说貉子冬天也冬眠,实际上它是懒,贪睡而已,饿了也会出来觅食。
冬天,动物都缺盐分,别看是盐水冻的冰,那些野生动物也能闻到味儿吸引过来。
赶上夜班正好,晚上在场部睡觉,白天啥都不耽误。
这种用皮毛的动物,一般都是从嘴开始往下扒,手艺好的人,正好扒出来一个筒儿。
行啊,一只狍子,换了两只貉子,不亏。
貉子是一夫一妻制的动物,通常两只一起行动。
“老大,你今年不上山,家里的事情就多操点儿心。
盛希平留在保卫科,这边工作轻松,闲暇时间很多。
盛希平拦下张淑珍,左右他已经沾了手,索性先把俩貉子扒了皮处理干净再说吧,吃饭不着急,他八点才上班呢。
东北的冬天昼短夜长,此刻天也就是刚蒙蒙亮。
唉,其实这两边各有各的好处。
盛希平拿的是五六半,以他的枪法,还能让另一只跑了?
那家伙一动,盛希平立刻勾动扳机。
感觉,这应该是猞猁干的。
“爸,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你们就安心在山上干活,得空了我领着老三老六他们上山去看你们。”
然后把里面塞上谷草啥的撑起来慢慢干透,或是拿去卖,或是自家熟了皮子做点儿啥都行。
貉子冬季会找洞穴居住,但是自己不挖洞,经常是找獾子废弃不用的洞穴。
可那几率多低啊?盛希平并不报太大希望。
盛希平扭头看了看半截藏在雪堆里,被掏空了内脏,还剩下一些肉的狍子。
这玩意儿体长一尺半到二尺,看上去也就十来斤沉,体型短,肥嘟嘟圆乎乎的身子,比狗或者狐狸小。
这家伙看起来很狡猾,竟是一点足迹都没留下。
“我特么还就不信邪了,今天非得看看,是什么玩意儿敢来偷我的猎物?”
重生一回,总不能还比上辈子过的差吧?
半自动的枪威力太大,把脑袋都给干碎了,要不然,应该能看见这小东西脸上有两块类似海盗的面罩那种圆斑,跟浣熊很像。
等着下次再来吃,只是没想到,这猞猁前脚刚藏了狍子,后脚就被俩貉子给偷了。
“哎呦喂,你爸还有活要忙呢,你着啥急啊?
盛希平气的不轻,直接摘下枪,端枪在手,沿着拖行的痕迹一路往前追。
一如往年那般,十一月二号早晨起来,林场开了冬运誓师大会,接着全场上下敲锣打鼓,欢送一线工人上山驻勤工作。
秋天的时候充当土车子帮獾子干活,獾子就会在洞里单独挖个房间给貉子。
盛希平以前跟刘长德他们上山抠獾子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
是,拖拉机助手这个活有前途。
大筐里的盛新华,一见爸爸回来,立时高兴起来,朝着盛希平就喊。
盛希平收起枪,快步走到近前,仔细打量地上这两只小兽。
所以盛希平基本上都是单独行动,一个人带着狗进山,遇见猎物就打,遇不上就下套子。
而且,冬天可是打猎的好季节,往年一到冬天盛希平他们就得上山伐木,错过了好多机会呢。
既然早晚都得出来干,为啥不提前打底儿呢?
趁着改革开放的风口,干点儿啥不挣钱啊?还非得在林场工队,挣这百八十的?
王家川一听就笑了,“我就猜啊,你是想在保卫科。
但张淑珍怕盛新华在里头可劲儿折腾,把那筐给整歪了,再把孩子扣里头咋整?
张淑珍不想小娃娃看见那些血糊淋啦的东西,所以就把孩子抱进了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