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早晨五点,王春秀就起来做饭了,六点把家里人都叫起来洗漱吃饭。
不瞒爸说,昨天我来,根本没敢提,就怕这事儿不好办,给你添麻烦。
估计是赵家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形,一家子谁也没吭声儿,赵永胜招呼了陈维民吃饭,陈维民说他早就吃过了。
俩人边说边聊,周明远又问起来盛希平去县里的事,倒不是打听卖了多少钱,主要就是关心一下。
再说,我今天去县里,卖了不少钱,都在身上带着呢,太晚了回去怕是不安全。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我跟老赵他们通个气儿,但凡政策上能照顾的,尽量照顾。”
不冲着别人,就冲着自家姑爷,好歹也要帮一把。
周明远陪着盛希平,这翁婿俩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聊天。
就这本事,那些身体健康的也未必能比得过他,就是可惜了。”
你看看,好不容易下来一趟,都没搁家里住一宿。
盛希平一听点点头,果然跟他猜的差不多。这事儿,不可能一找就成,还有的磨呢。
等着过一阵子要是没有信儿,你就再来一趟,到时候该哭就哭、该闹就闹。
“小民,今天的事儿咋样?办成了没?”
盛希平一边儿说,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串钥匙,然后从钥匙里头扒拉出自己的手戳来。
昨晚上盛希平说他是陪着朋友来办事儿,今天局里就有人去找,这也太巧了。
“我的事儿估计没那么容易,局里光说是让我回去听信儿。”
周明远接过去手戳,就着灯光一看,“哎呦,还别说啊,这手戳刻的是真不孬。
他们让回去听信儿,那就回去等着,也别急,公家的事儿就这样,得开会研究,得往上报。”
“嗯呢,爸,我就是陪着他下来的。”盛希平也没藏着瞒着,直接点头承认了。
盛希平白天跑了趟县里,来回坐车好几个小时,其实也挺累,正好喝点儿酒,躺下没多会儿就睡熟了。
“啊?你一会儿还要走啊?我还以为你今晚上就在家里住了呢。
小民挺有才的,你别看他没了右手,左手写字可漂亮呢,还能写诗、画画,还会唱歌。
难得见一回就觉得有好多话要跟盛希平唠,没唠够。
陈维民摇摇头,他哪里好意思跟着盛希平去周家蹭饭啊?
“那行吧,我自己过去,你这一天估计也挺累,好好歇着吧。”盛希平点点头,没再多说。
周明远夫妻,对盛希平那是一百个满意,再者,他们只是丈人丈母娘,不好太过干涉姑爷的生活。
我跟青岚结婚的时候,门上贴的对联,就是他写的。”
“就是啊,希平,你爸说的在理。
盛希平赶紧给周明远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跟老丈人碰了个。
“哥,你回来了?”陈维民一听动静,立刻坐了起来。
周明远要是觉得能帮一把,等开会讨论的时候,多说句有利的话,这事儿指不定就有转机。
盛希平一看,这样不行啊,他等会儿还得回东林街那头呢,这要是喝的醉么洋腔找不着北,多丢人?
再说了,他兜里还揣着那么多钱呢,万一再出点儿岔子可怎么办?
“爸,咱俩就杯中酒了,多吃菜。
我去赵大爷家里,也一句没敢说呢。”
“哎,对了,我听人家说,今天局里来了个小伙子,是你们前川林场的,说是来找领导解决工作问题。
这要是搁以前,周明远还在机修厂当工程师的时候,估计他也想不到这么周全。
回到旅社一看,陈维民正躺在大通铺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他都那么大了,不能还靠爹妈养活,关键是,爹妈不能养他一辈子。
咋地也的有个工作,不求别的,混口饭吃养活自己也行啊。”盛希平闻言,心头一喜。
照你这么说,其实这孩子进工会当个干事啥的,挺适合啊。”
“那个负责接待我们的杨主任,原本说是要让我去林业局招待所住,我说我要回来等人,他们就安排车把我送回来了。
“伱也别着急,最起码你来找,就在局里算是挂上号儿了,不管局里重视不重视,总要给你个答复。
对于盛希平的到来,周家夫妻都特别高兴,非常热情的招呼盛希平上炕坐,然后端上饭菜,还拿出来瓶酒。
早晨他自己去吃了点儿东西,回来收拾好等着。
周明远点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
爷俩碰了下杯子,各自抿了口酒,然后周明远招呼着姑爷子多吃菜。
“过一阵子,青岚该放寒假了,今年我不在山上干活,时间也自由。
大晚上的还往外跑啥?你就搁咱家,该吃吃该睡睡,我们也能放心。
“哥,我不去了,刚才我吃了点儿干粮,不饿。”
周明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主要是周明远岁数大了,小酌怡情,醉酒伤身,盛希平不好明说,只能拐个弯儿。
之后王春秀去收拾桌子,周青越去沏了壶茶,周明远跟盛希平俩人就坐在炕头上,喝着茶水闲聊天。
要不这样,老三,你去东林街,把你姐夫那朋友接过来,让他也来咱家住。”
周明远对姑爷这谨慎的做法,表示很满意。
盛希平一个人,哪能说得过人家三口?丈人丈母娘盛情挽留,盛希平也不好再说要走了。
当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