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更是没法比。
春寒料峭,那风像刀子似的往人身上吹。
得亏从松江河上车的时候,盛希平就把厚外套穿上了,此时紧紧裹住衣襟,一溜烟跑去加工厂。
刚到加工厂大门口,没听见火锯轰隆隆工作的动静,只听见女人们嘻嘻哈哈一阵笑声和吵闹声。
盛希平一愣,今天礼拜五啊,也没放假,厂子里这是干啥呢?锯停了,不干活?这是搞联欢么?
盛希平迈步进了加工厂,却发现陈丽萍、林俊华等大集体和全民的年轻女工们,都站在加工厂院子里,个个儿脸上通红,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咋回事儿啊?你们咋都不干活,跑外头站着?”盛希平咳嗽一声,开口问道。
院子里的女工们听见动静,吓了一跳。
有的反应快,撒腿就往车间里头跑,也有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林俊华同志,这是啥情况?这还不到下班的时候,我咋听着锯停了呢?
里头干啥玩意儿呢?不干活了?”盛希平瞧见了林俊华站在外面,便问了句。
“厂长,那个,那个,牛二柱在车间里头,被海霞姐她们收拾呢。”林俊华一脸的抹不开,扭扭捏捏道。
林俊华只说了这么一句,盛希平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这加工厂是由以前的火锯房扩建而成的,当初冯宝升来林场的时候,把全场各处那些顶班的妇女,都给弄火锯房干活去了。
后面郑先勇当了书记,对火锯房也没什么改动,那些老娘们儿依旧在火锯房上班干活。
这群女人多数都是丈夫出事故了,她们顶班或者接班的,为了养家糊口,个顶个儿的泼辣难惹。
加上长期在火锯房干活,一个个力气大、嗓门儿高,如狼似虎凶悍非常。
不怕东北娘们儿虎,就怕虎娘们儿凑一窝儿。
这群虎娘们儿成天在一起干活,又都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脸皮比男人还厚,上来那虎劲,恨不得能把锯房的房顶儿给掀了。
林场有几个开大胶轮拖拉机,专门给锯房运送木料的司机。
赶上哪天这群娘们儿虎劲上来,见到司机开着大胶轮进了锯房,一个个眼睛冒绿光的盯着人家。
女队长打个手势,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就直接冲过去,把司机就地按住,解开司机裤腰带往裤裆里塞锯末子。
然后,还要逼问着司机,让他讲昨晚上跟自家娘们儿办事的过程。
细节处要讲细,不细不行,粗处要讲粗,不粗还不行,不然就继续往裤裆里塞锯末子。
中年男人力不从心,哪有那么多细节可讲?有的就胡编乱造。
结果被这群经验丰富的娘们儿识破,又是一番折腾,直把司机给折腾的倒地求饶不可。
据说有一回,这群虎娘们儿把一包十二片的伤湿止痛膏,贴在了某个司机不可言说的位置,最后差点儿连皮肉都撕下来。
火锯房这些虎娘们儿,全林场都出了名儿,那几个开大胶轮的司机,一提起来去火锯房送料出料,腿都打哆嗦。
同时,火锯房这些女人,也是林场著名的维护妇女组织,每个人都是极端分子。
林业的男性工人,尤其是在山上作业的这些老木把们,都有个爱喝酒的习惯。
有的人喝多了之后,回家就打媳妇。
这种家庭纠纷,林场的妇女组织、工会、共青团往往都束手无策。
偏偏,火锯房这些女人一出手,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锯房的女队长一声令下,带着这群女人直接闯到对方家里。
有的男人一见到这群娘们,吓得跳窗就跑,落荒而逃。
有那跑得慢的,就被这群女人给拖拽到锯房去,一顿酷刑伺候,从那儿往后,再不敢喝酒打媳妇了。
自打锯房扩建成加工厂,这边又多了不少大集体的小年轻儿,盛希平三令五申,不允许再在加工厂里瞎胡闹。
年轻人多了,那群虎娘们儿也不好意思再胡闹腾,所以加工厂成立之后,很少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牛二柱?”盛希平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这个牛二柱是林场的工人,特别爱喝酒,只要不上班,早晨起来都得来二两的那种人。
这人有个毛病,平常看着人模狗样的挺好,一喝上酒,打爹骂娘满嘴脏话,动不动就把媳妇拽过去一顿打。
他还有理呢,什么“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
说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女人就得打,不打不听话。
牛二柱媳妇总被打,实在忍不了就去找场里的妇女组织。
可牛二柱那混不吝,谁去说也没用,当面说的挺好,一喝酒照样儿打媳妇。
“今天牛二柱的媳妇来加工厂找海霞姐她们,说是牛二柱又喝醉了打她。
海霞姐她们一听就急眼了,安排了六七个人,直接去把牛二柱拖到咱车间来。
然后把我们这些年轻岁数小的全撵了出来,她们在里头收拾牛二柱呢。”林俊华一脸的抹不开,说道。
正说到这儿呢,就听见车间里头,牛二柱那声音跟杀了猪似的大喊。
“服了,服了,我真的服了。各位大姐、大嫂、大姨、大娘、姥姥,我服了,真的服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那动静,听起来老惨了。
估计是外头通风报信的进去了,里面那些女人得知盛希平回来了,也是一惊,顾不上再拾掇牛二柱,赶紧让他起来。
结果,这牛二柱贱兮兮的,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