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语。
复阳子见卓凌风一脸颓丧,不由笑道:“徒儿,你生就不凡,悟性奇高,用来专心练武,自是事半功倍。
可这天下之事,并非单凭武功高强便可办得了的。
行事之前,更须细思前因后果,不可存有自满之心。”
卓凌风轻声说道:“是,师父所言正理,弟子自当时刻牢记!。”
就见复阳子脸色蓦地一沉,道:“枉你自负聪明,尔等也是本派翘楚,你们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卓凌风、三道与林平之齐齐一怔,顺着老道目光看去,只见两具棺木之间,放着一张很小的茶几,茶几上置放着几支香烛与一些黄纸,还有一个崭新的火盆。
卓凌风久随师父身侧,常得受教,心中当下恍然。
邵守善说道:“师祖训教的是,倘若真是好心人将林家夫妇收殓,必然要点蜡燃香祭拜,不会都是新物。”
复阳子脸上神色仍然毫无变化。
卓凌风补充道:“想必棺材里有什么机关暗器吧!”
只见复阳子手足不动,向前飞掠而出,去势之快,仿佛有人在前将他拉扯过去,众人眼前一,他已到了棺才前面,
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千百银丝如流光飞雪,落在了两具棺材上。
“咋喳”的一声,两具棺木被同时启开,随即只听“嗖嗖”一阵破风之声,无数短箭从棺材中射了出来。
卓凌风凭着深厚内力,闻声辨色,就知这些短箭喂有剧毒。
“夺夺夺”一阵响,只见大厅梁上插满了短箭,
卓凌风不由心中一寒,这放置棺材之人实在用心歹毒,自己适才心神大乱,面对这等局面,恐怕也是九死一生,实在幸运的紧了。
三道与林平之更是惭愧,心想自己终究阅历太浅,没留神四下情势,若是自己掀开棺材,势不免要中暗算?
复阳子瞪了卓凌风一眼,道:“我全真教主张除情去欲,明性见道,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为师虽未让你出家持戒,但你跟我苦修多年,静功太差!
一趟江湖之行,虽是滚滚红尘,却让你满身尘埃,一切皆因你的心不静!”
卓凌风脸上一红,躬身道:“师父教训的是!”
复阳子脸色渐转慈和,温言道:“你现在名声很大,但在我心中,你仍与当年终南山上那个自练剑法的小徒弟一般。”
卓凌风心中一阵温暖,低声说道:“是,弟子也知我的心不静,只是……。”
复阳子看了一眼棺材,身子一转,漫声吟道:“一团烂肉,千古迷人看不足,万种狂心,六道奔波浮更沉。”
边说边缓步向厅外走去。
卓凌风与三道均知全真教斥肉体为“臭皮囊“和“烂肉“。
有道是“一点如如至性,扑入臭皮囊,游魂失道,随波逐浪万年千载不还乡。”
所以林家夫妇的尸体看与不看,无关紧要。
卓凌风便随之来到一棵树下,这时一弯眉月在乌云中时隐时现,更显的夜色凄迷。
他方要说话,复阳子冷哼一声,身躯拔起,身子一折,蓦地向前扑出,身法奇奥,正是“金雁功”。
忽见刀光疾闪,如电轰雷掣般,一闪一晃之际,就听两声惨叫,只见复阳子瘦削的身影冉冉而来,手里拎着两人。
二人都是五十来岁年纪,一个秃头,另一个却满头白发,此刻皆已毙命。
卓凌风心中一寒,他是真没料到自家师父说杀人就杀人。
复阳子将两具尸体掷在地下,淡然道:“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卓凌风道:“这两人应该是嵩山派的。一个叫白头仙翁,一个叫秃鹰!”
复阳子点点头道:“‘白头仙翁’名叫卜沉,‘秃鹰’名叫沙天江,他们都是嵩山派的旁支。
你这段时间,因为一个女子就心神游离,身后不知跟了多少耳目,你不知晓。别人早早潜伏于此,你也不知!唉!”
卓凌风心下惭愧,师父虽平时极少出山,但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物,无一不了如指掌,是以见到两人容貌,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来历。躬身道:“师父说的是,弟子心中有难以释怀之事,想求师父指点。”
复阳子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不说,我也要跟你好好谈谈了。”
卓凌风知道林家建筑位置,挑了一间屋子,点燃灯烛,请师父就坐,自己侍立一旁。
复阳子道:“你现在都是卓大侠了,让你站着不好,你也坐!”
卓凌风双眼一热,说道:“弟子幼失怙恃,没福见到父母的面,全凭恩师栽培才有今日,弟子安敢在师父面前称一个侠字!”
复阳子见他一脸孺慕之色,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也是一热,呵呵一笑,将他拉在一旁坐下,说道:“我听闻你在衡山城之事,便知日月教不会放过你!
为你料理了一些人,又听闻任家那姑娘在找你,你跟她还未相见,我就见到你啦。
我要暗中察看你的功夫人品,一直没跟你相见。
见你武功大进,我心中也很是安慰,你是不是见过风清扬那小子了。”
卓凌风起立躬身道:“是,风前辈指点了弟子一番。”
复阳子笑道:“他的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乃是天下剑法之最。
你出手隐隐然有了他剑法中“料敌机先,攻敌破绽”的理念,在武功上,我能教你的也就不多了。
不过你武功大进,固然很是不易,但你一个少年娃娃能对有求于己的美貌少女规规矩矩,老道才觉得这个弟子没有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