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还没有封号,就已经看不起我这个贵人了?!”
萍贵人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连当事人清蔓似乎也无视她的存在。
终于,孟清婉想要阻止萍贵人做出更丢人的举动,毕竟,在谁看来她都是一定会进宫的,只是这位份高低的差别了,不管位份高低,维持好她的形象还是必要的。
“萍贵人折煞我们了,我们只是一届秀女,将来都还不好说,左不过都是些毛头丫头,有的甚至都是第一次进宫,对宫中的规矩不熟悉也是难免的,贵人您进宫多年,日日见着皇上,定然不会与我们计较这么多,不周到之处,也请贵人费心,多多教导我们。”
说罢,再配一个欠身礼,自然把萍贵人捧得高高的。
看萍贵人脸上那副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也就只能做个贵人了,或者说,在这深宫大院中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
清蔓看着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心想,这宫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一个贵人就如此嚣张了,她的跋扈还写在脸上,那如果是戏文里那些阴毒的嫔妃呢?岂不是早就小命不保。
思及此,清婉不禁吓得把头压得更低了。
萍贵人倒是扫到了一眼清蔓,不过是一个瘦小的毛丫头,看不清模样,哪里都感觉抠抠搜搜的,懒得再看一眼。
而有些秀女,私下里已经在为孟清婉不公了,她堂堂侯府嫡女,竟然给一个戏子出身的贵人欠礼。
“孟姐姐,你也真是心软,那么一个小小贵人,也值得你为她行礼?”林枝为孟清婉鸣不平。在她眼里,门第和家世是最紧要的,孟清婉即便现在只是秀女,也比那个贵人高上一头。
“是啊,平日多少她都没资格参加的宴会,你可是常去呢!”与林枝往日玩在一处的刘莹此时也有些不理解孟清婉的做法。
她们当然不理解,所以孟清婉能走到最后,而她们只能成为孟清婉的垫脚石······
不过清蔓的隐忍没能入了旁人的眼,敏锐机谨的孟清婉倒是注意到了这个人,她可是太后接进宫中的。
甚至还住到了王府!
此人一直低着头,如此沉得住气,眼神里却似乎有着自己的坚定,而且那样一副神情。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持重、也不是小家碧玉的柔弱哀怜。
仿佛高贵得远在天边,却真实地矗立在眼前,而那种温润、瘦小,更显得她惹人怜惜。
既然如此,不妨···她就助太后一把!
清蔓还不知,已经如此低调的她,还是成了孟清婉的假想敌。
论出身、论样貌、论才情,她都不出众,她甚至是不会作诗的,对了作诗!
琴棋书画是这次甄选的的必备才能,而她又如愿以偿、顺理成章地得了个丙。
那还是主考老师怕小姑娘脸皮薄,没给丁,否则,她的诗,也真是勉强称之为诗。
“太后驾到!”
一声长音划破好不容易平静的气氛。
太后居然亲临?!
清蔓顿时紧张起来,太后不会当着大家的面问她杨夫人的事吧,这岂不是树敌所有秀女!
只见一个高贵雍容的中年妇人,身着大黄凤卦,正蓝色的襦裙尊贵高雅,从太后的衣着花样来看,她甚爱百合,就连裙摆的花边和暗纹,都是百合的纹理。
素净而优雅的装扮,让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更添庄重。
太后的到来,让所有秀女都提起了一口气。
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太后,难免害怕紧张。
孟清婉、林枝等贵女们倒是与太后熟识,未见惊色。
还好清蔓在最角落里,不过这时候来,怕不是要查看大家的诗作吧,这可让清蔓甚是为难。
“平身吧,”声如其人一般平静祥和。
只见太后目光扫过所有秀女,不偏不倚、不吝慈爱,几句家常的叮嘱稍微缓和了秀女们的紧张情绪。
“听说今日考察秀女的诗作,哀家实在是憋不住,想来看看,虽说盛城乃天子脚下,但我天盛乃泱泱大国,想必地方的千金淑媛,也定是钟灵毓秀、德才兼备的。快让哀家瞧瞧,也好了解了解这些小姑娘的思想。”
太后慈祥的目光下,有人欢喜有人忧,最喜的还数那有着盛城才女之称的孟清婉,她不急自荐,只等主考老师的夸赞。
春来水暖何以知
抽芯吐绿应是时
谁言枝头樱连俏
春花未放晚来迟
“好好,今年樱花确实早了许多,哀家看着也甚是欣喜,这诗既清新活泼又生机勃勃,喜人得很,不愧是盛城的第一才女!”
孟婉清,一首《春樱》惹得太后赞许连连,似乎终于想起什么一样,
“诶?一说起盛城的才情第一人,那我可记得当年的杨夫人更是誉满盛城,杨家小姐何在啊?”
遭了,这当口提到清蔓,恐怕要丢个大人!
“臣女···臣女在此······”
毫无底气的声音,清蔓只想着,千万别当众问自己杨夫人的事啊!
“提起头来,别怕,选秀而已啊,没有做好做不好的,来给哀家看看你的诗作可好啊?”
果然太后越慈爱,清蔓反而越害怕,她的诗······好像真的不怎么样,也没啥宏大的志向,只是听人们讨论了一下今年樱花开得格外早了点,便只能写出这个意思。
只见清婉戳着小手,似已有些颤抖地拿起她的诗作,刚才还说杨夫人曾是当年盛城的第一才女?
不会就这么露馅了吧!
早樱连放枝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