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听令,立刻转身去交代暗处的人。
宋予鹿带着春月继续往前去。
【娘亲好聪明啊~】
【团团也早就想到了!那个齐临渊,一晚上没回府,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一定是他偷走了那个杜芯儿,然后跟杜家合伙起来,演一出戏糊弄娘亲呢~!】
【渣男恶女,真狡诈!】
春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到底没忍住,悄声问。
“殿下既然知道,死的不是杜芯儿,那为什么在杜府的时候,不拆穿?”
宋予鹿鼻息间溢出声哼笑,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
“别人辛苦撒的谎,不要轻易去拆穿,那多没有同理心啊?”
春月拧眉咬唇,“殿下,奴婢气不过!”
她说着有点气愤,“这帮人,竟然敢欺下瞒上糊弄殿下,简直狗胆包天!”
“没什么好气不过。”
宋予鹿停在一处小摊前,捡起一根雕工精美的木簪,仔细摸搓端详,语声悠悠。
“有句话叫做,自食其果,人撒了谎,犯了错,终有一日要自食其果。”
她放下簪子,又对着返回来的余海,再次下令。
“去,让人把杜芯儿投湖溺亡的消息,散播出去。”
既然选择舍弃杜府嫡女的身份,那就要舍弃的彻底。
没了这层家世背景加持,她倒要看看,一个与男人私奔的低贱民女,齐临渊如何跟她长相厮守。
余海,“…啊?”
殿下,您有交代便不能一次说完吗?
宋予鹿没再多言,转身往回走。
“不逛了,回宫。”
主仆三人穿过人流,回到马车停放的巷子,尚未拐进巷子口,宋予鹿便听团团犹犹豫豫开口。
【娘亲,爹爹…】
宋予鹿无语。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爹爹,爹爹的?
——你想他,麻烦你去缠着他好不好?别跟着我。
【不是…,团团离不开娘亲】
【团团是想说,爹爹他的马车刚才路过,看到齐临峯跟娘亲在一起逛街…】
宋予鹿脚步微顿,继而暗自翻了个白眼。
——看就看到,有什么了不起?
【娘亲,爹爹万一误会怎么办?那个齐临峯他…他居心叵测,他心怀鬼胎,他不是个好东西!】
——谁还没两个追求者了?就凭你娘生的这副模样,男人趋之若鹜不应该?
——他有什么好误会?嗤~,小东西别想太多,你爹爹跟你娘没感情,他不误会。
团团惊呆:【娘亲你知道?!齐临峯他对娘亲…】
——那眼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宋予鹿默默跟操心的小团子闲聊。
车夫揭开马车车帘,余海与春月扶她上车。
宋予鹿一脚踩上脚蹬,抬眼就见到端端正正坐在她马车里的人,唬的不由一愣。
那男人神朗清正的眉目微凝,慢条斯理开口。
“殿下玩儿够了?”
团团弱弱开口:【…哦,我忘了说,还有件事,爹爹在你马车上…】
宋予鹿心口堵了一下。
——下次讲话挑重点!分个轻重缓急行不行?!
【…哦~,团团知道了~】小东西还挺委屈。
谢允归听着她与小东西在那儿腹诽,面无波澜淡声催促。
“还不上来?”
宋予鹿眨了眨眼,慢吞吞爬上马车,坐到侧座,不疾不徐整理好裙裾仪容。
“帝师大人,如何会出现在本宫车上?不请自来非礼也,这效仿贼人的行径,相宜实在不敢恭维。”
她还先发制人了?
谢允归绯薄唇角淡扯,笑不入眼底。
“殿下不如先说说,因何出宫,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乔装打扮,混迹街市,与外男同行,成何体统?”
宋予鹿诧异侧脸,“本宫微服出宫,体察民情,不行吗?”
谢允归险些气笑,“微服出宫,体察民情?与齐王庶子一起?”
“巧遇而已。”宋予鹿不以为然。
“人人都能巧遇长公主殿下,那这街市上,岂不是要乱套?”
他还来劲了?
宋予鹿一脸古怪盯着他看。
谢允归端修剑眉微蹙,
“如今殿下与齐王世子的婚事风波,正闹得满城风雨,殿下不说避避风头,还只带这两个人便敢游荡闹市,殿下可想过自己的安危?”
“还与齐王庶子一路同行,若被有心人看到,无端招惹口舌是非,平添流言蜚语!殿下究竟是想退婚,还是想易人?”
“简直胡闹!”
【哇~,爹爹果然生气了,娘亲你看吧,先前在宫里我就说你惹爹爹生气了…】
宋予鹿表情更古怪了。
“敢问帝师大人,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吧?”
——我怀疑你借题发挥,但我没有证据。
谢允归两腕搭在膝头,拳掌微攥,冷扫了眼宋予鹿,不再看她,声线清冷呵斥道。
“回宫!”
马车立刻晃晃悠悠驶动。
车厢内,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凝滞。
宋予鹿到底气不过,兀然开口怼他。
“先前在鹤华殿,帝师大人不还说,男女大防礼不可废?现今又同本宫孤男寡女共乘一车,这算什么?”
——言行不一,虚伪,看我不把你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