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不可能!
都已经到这儿了。
宋予鹿咬咬牙,催促余海继续前行。
余海,“殿下小心,要么奴才背您?”
“不用!你背着岂不是走的更慢?本宫能走!”
【娘亲,你别逞强啊,其实让爹爹背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闭嘴!
看她自身边越过,在前头走的一瘸一拐。
谢允归饶有兴致勾了勾唇,负着手不紧不慢跟上。
崇崖斜眼瞄他,嘴角轻撇了撇。
宋予鹿很煎熬,总算一步步磨蹭到目的地。
宋氏皇族的太庙,伫立在宫城正北,四周空旷,只一栋朱红楼身,楼身成圆柱形,三层高,每一层都是华丽的宝蓝色琉璃瓦盖。
月色莹莹普泄,将宝蓝色琉璃瓦盖衬的幽蓝耀目。
这座原本该阴森森的太庙,呈现出似夜幕下东海明珠般的幽静大气。
宋予鹿仔细欣赏了一番,暂时忘却了脚下酸痛。
崇崖拎着灯笼在前开路,几人陆续拾阶而上。
有帝师拿着祈元帝给的令牌开路,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太庙正门前,谢允归侧身,淡淡交代崇崖。
“你们两个守在这儿,不许任何人进来。”
崇崖,“是,大人。”
余海也知轻重,没有贸然跟进去。
殿门推开缝隙,谢允归和宋予鹿先后跨进门。
殿门再次合上。
宋予鹿环顾一圈,只见到殿内灯火通明,点了得有几十盏明灯。
四下全是平地而起的齐天博古架,架子上堆叠了密密麻麻的卷轴和书册。
谢允归领着她穿过博古架,往正前方的楼梯走去。
他清声告诉宋予鹿,“这里存放的,都是史册与皇室卷宗,以及一些经书,和帝王亲手抄录的祈福经文。”
宋予鹿心下‘唔’了声。
她扬手扇了扇风,小声嘀咕。
“好热。”
谢允归,“整座太庙上上下下,长明灯日夜不歇,得有千百盏,自然热。”
【千百盏长明灯…嘶~】
团团不禁小声感叹,怯怯说道:
【娘亲,这么旺的香火,得供出不少老鬼吧…?】
宋予鹿登时觉得汗毛竖起。
她不耐烦地训斥小家伙。
——整栋太庙都快被灯烛熏熟了,什么鬼不都被烫怕了?你感应到鬼气了?
【额…暂时没有。】
——那就闭嘴,安静一点。
谢允归面不改色,带着她走到楼梯前,径直上楼。
宋予鹿跟在他身后,视线却落在楼梯下,她忍不住探头往下看了看。
“殿下看什么?”
宋予鹿倏地抬眼,清媚妙眸澄明如水,卷翘眼睫轻轻眨了眨。
“没什么。”
谢允归居高临下睨着她,清正眉目并无波澜。
他让开路,“殿下走前面,臣在后面,可照应殿下。”
“哦,好。”
宋予鹿拎着裙裾快走两步,当先上了二楼。
二楼整层,四下香案层层高递,供奉的全是牌位,每盏牌位下都点一盏莲花灯盏。
香火气息浓郁,烛光跳跃,数百盏金盏莲座被映照的金光璀璨,将整层楼映的庄严大气,宛如一座金殿。
说是供奉老祖宗牌位的太庙,可哪有半点的阴森气?
谢允归径直走到一处蒲团前,侧身看东张西望的宋予鹿。
“殿下,先帝灵位在此处。”
宋予鹿收回视线,连忙走过去。
谢允归面无波澜,取了香火递给她,便主动开口告退。
“臣不打扰殿下,殿下要说什么做什么,便请尽快,一刻钟后,我们便离开此地。”
宋予鹿眼睛清亮,乖巧点头。
“好!先生去吧,本宫单独与父皇说说话。”
谢允归静静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听着楼梯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宋予鹿悄然舒了口气。
她迅速点燃手里香火,插在先帝香炉里,便转身直奔三楼。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她得快一点。
【娘亲你不祭拜先帝了?唉~,娘亲你去哪儿?】
——你别吵!
比起二楼的灯火辉煌,三楼显然要清冷许多。
上面黑洞洞,只有角落里几盏落地宫灯,正中央立了尊高大的石像。
宋予鹿立在石像下,仰头端详。
顶端的天窗大开,清冷月色化作流光轻薄的纱,披在石像身上。
她绕着石像转了几圈儿,看的十分细致。
【娘亲,人身鱼尾,慈眉善目宝相庄严,额上又生鹿角,这是听帝吧?】
“听帝?”
宋予鹿轻抚下巴,“听帝不是那只黄铜掌铃吗?”
【娘亲,那是听帝的号铃,听帝是宋氏皇族供奉的神明啊!】
“这不就是条人鱼吗?”
团团:【……】
宋予鹿没看出什么,干脆摇摇头,转身下楼。
她问小团团,“你感应到你爹没?他还在不在楼下?”
【在呀!爹爹怎么可能丢下娘亲独自离开?】
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好不好?
宋予鹿无语,一边下楼,一边自袖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