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宋予鹿娇作掩唇,忙不迭放下箸子起身,满脸愧疚自责。
“相宜真不小心,又得让先生去偏殿更衣了~”
“余海,快去吩咐人,将帝师大人的备用衣衫取来。”
余海垂下脸,憋着笑应声,连忙转身亲自出去找崇崖。
谢允归再无心思用膳,直接拂袖而去。
他负手立在偏殿内,尽力平息胸膛里的郁气,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放下吧……”
谢允归语气冷沉,垂眼要解腰封,却有一只纤细素白的手自身侧绕过来。
下一瞬,覆在他手背上。
他错愕垂眼,身后便贴上一副娇躯,两条玉臂缠在他腰身上,一只雪白小手游蛇般滑上他胸口衣襟。
“…先生~”
谢允归如梦初醒,瞬间面热恼怒,一把捏住两只不老实的素手,就要将人甩开。
谁知没等他施力,身后人却紧紧抱住他,突然踮起脚尖儿贴近他耳边。
“又要伤我吗?!很疼的~”
谢允归待要施力的手重新僵住。
宋予鹿妖娆美眸掠过笑意,脸贴在他宽阔肩背上,语声悠柔。
“先生昨夜在花庭中,还惭愧自己不解风情,又对相宜那样体贴,相宜以为,先生已经想通了…”
谢允归额角绷紧,冷着脸阖上眼,声线冷沉而克制。
“殿下实在让臣措手不及,便是臣想通,男女之事也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感情之事更要循序渐进。”
“殿下是女子,殿外耳目众多,怎可如此不顾体统与名节?”
宋予鹿满眼无辜,“相宜敬慕先生,情不自禁嘛~方才先生的衣裳,可是相宜不小心弄脏的。”
“先生放心,殿外人都屏退了,没人会乱讲话。”
“让相宜服侍先生更衣,好不好?”
谢允归眼睑微睁,情绪依然恢复如常。
他温沉叹息,“殿下金尊玉贵,臣自己来便好。”
宋予鹿轻轻瘪嘴,轻轻抽了抽自己的手。
“好~,那先生自己来。”
男人抓着她的手顺势松开。
宋予鹿后退两步,就在身后看着他。
谢允归握住衣襟,微微侧身,眉目清沉温润。
“殿下,先回去用膳。”
宋予鹿抿唇,骄纵的抱起手臂。
“相宜不要,相宜就在这里陪先生。”
谢允归头疼,耐着性子哄她,“不合礼数,殿下…”
【爹爹我劝你别不识好歹啊,娘亲都已经退步了!】
团团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堂堂顶天立地大丈夫,你有什么可扭捏的?赶紧脱!】
可急死他了,恨不能上去亲自替他脱。
谢允归额角绷的更紧,虚握衣襟的手都攥紧了。
宋予鹿无语扶额,“团团,怎么跟爹爹说话的?小孩子不要总掺和大人的事,这是你能看的吗?”
【额…,娘亲,我可是在帮…】
“还说?少儿不宜懂不懂?”
宋予鹿气叹,义正言辞训斥它:
“你总这么突然冒出来,你爹爹怎么还放得开?还不赶紧回避?!”
团团:【……】
耳边清静下来,谢允归紧绷的额角青筋稍稍缓和。
他眉眼清淡敛目,“殿下说的不错,有这么个东西随时随地在监视臣与殿下,臣的确放不开。”
无可奈何,想通了是一回事,但真的要违背他二十多年的修养与心性,做出些突破礼教与底线之事。
他没那么快能接受。
团团噎了声,心里却开始骂骂咧咧。
下次他堵住耳朵捂住嘴,行了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连个衣裳都不敢脱,还扭扭捏捏不让看不让说!
切~!
宋予鹿嫣然含笑,又挪步上前,轻抚男人手臂,柔声说道:
“相宜明白,它并不存在,先生也要学会无视它,不要紧张,慢慢来。”
再次触碰,他已然没有先前那样抵触,身体只是稍稍僵硬,便随她去了。
不得不说,谢允归看起来身板清隽,没几两肉。
但这手臂握起来却肌理结实,饱满,而有力量。
宋予鹿想起来,他是习武之人。
一个男人文武双全,还满身熏染佛檀香。
这味道,太令她着迷了。
宋予鹿心头莫名发痒,不由自主的又在他结实手臂上,轻揉了两把。
她掀起卷翘睫羽,眉梢眼尾浅笑妩媚。
“先生若实在紧张,还是让相宜来帮先生?”
谢允归黑眸若深睨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殿下…”
不等他说什么,少女一双绵软小手,已经灵活的开始替他解盘扣。
只解开两颗,便被他抬手轻轻挡开。
“臣自己来,无需殿下帮忙。”
他转过身去,走到竖屏前,没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外袍褪下。
只着一身雪白中衣,便扯过搭在竖屏上的官袍,套在了身上。
宋予鹿静静看着,男人宽肩宅腰双腿修长笔直,脱衣扬袍的一举一动,都说不出闲雅肆意。
除了为人古板冷情些,暂时挑不出任何不足。
这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