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纤纤一口气冲到了春兴城内的回春堂,却意外吃了个闭门羹。
一扇乌漆沉重的大门紧紧闭着,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灵纤纤向后退了几步,疑惑地抬头望向大门之上悬着的牌匾。
匾额之上,“回春堂”三个大字熠熠生辉苍劲有力。
她也没寻错地方呀,难不成这春兴城里不止一家回春堂么?
“砰砰砰、砰砰砰……”
灵纤纤虽然心中疑惑,但仍是老老实实地敲起了门。
这修仙之人下山入世,自当要遵循在尘世间的规矩:一不可随意使用术法暴露身份,二不可伤害普通百姓寻衅滋事,三当恪尽职守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四当……
灵纤纤默默念着那些规矩道义,忍住了破门而入的心思,一边感应着屋内有没有紫蓿的气息,一边锲而不舍地敲着门。
她断断续续敲了许久,终于从门内传来了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是哪个不长眼的,敲门敲个没完没了,不知道大门关着就是谢绝接客的意思么……”
含在嗓子眼里的抱怨,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灵纤纤的耳朵里。
门板“吱嘎”一声打开,露出了一条门缝,里面探出了个满脸不耐烦的脑袋,“我说哪里来的……”
开门的小伙计正想出声呵斥,却在见到灵纤纤那张俏丽的脸蛋儿后,满腹的牢骚顿时全随着口口水,“咕咚”一声咽进了肚子里,“……仙女。”
齐恒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明明前几日他才见他爹领着个寻上门的美貌女子去了城主府,听说那位女子是与齐家有百年之约的仙家派来的仙子。
怎么今日又有个绝色女子找上门来,而且他瞧着眼前的这位比上前几日的那位仙子,相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姑娘你找谁呀?”齐恒脸上的不耐之色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友好了笑容,他笑着解释道,“姑娘若是来求医的,那可真不赶巧,齐大夫这几日回乡下去了不在堂内。”
他爹离开之时特地关照过,这几日回春堂闭门歇业,若有人急着求医非要来寻他的,就说他返乡去了。
出门前还专程对齐恒千叮咛万嘱咐,称切不可将他的行踪暴露,别到时有不长眼的人寻到城主府上,叨扰了城主,徒惹得城主不快。
总之无论是谁,所为何事,这几日回春堂一概不接客,有什么事都等他从城主府回来再说。
可齐恒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着实狠不下心来驱赶,他好心问道,“不知姑娘寻齐大夫所为何事,若是信得过我,不妨与我说说,我虽还是个药堂门童,但从小耳濡目染深得齐大夫真传,如果是些寻常的小毛小病,不用非得找齐大夫看,我瞧着替你抓几服药也成。”
齐恒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灵纤纤,这女子气息绵长面色透润,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也不知她到底是要看诊什么疑难杂症,还是专程来替他人求医的。
“春兴城还有别家回春堂吗?”灵纤纤感知了许久都没能寻到紫蓿的气息,看样子紫蓿根本不在这回春堂内。
“姑娘还是特地从外城赶来的?”齐恒只是略微惊讶了一瞬,便随即又似想通了什么。
此等貌美的姑娘若是在春兴城内,恐怕早就被城主大人收入府中了,想必定是她刚入城不久,还未被城主府的人发现,“方圆十里回春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齐恒见灵纤纤好像对此处陌生得紧,但他又不好做主将她留在药堂内,只能面露难色地好言劝道,“姑娘我劝你还是先行离去吧,最好去城外落脚,待过几日齐大夫回堂后你再来也不迟。”
“既然方圆十里只有你们一家回春堂,那前几日来的那位姑娘去哪了?”
灵纤纤根本没听出小伙计话里的深意,她一门心思就只想着找到紫蓿。
下山之前大师兄明明说了,让她直接到春兴城的回春堂寻紫蓿便是,如今她到了这回春堂,紫蓿却不见踪影。
要是她也有大师兄那般行诀传令的本事就好了,修为不济果然是个天大的硬伤。
听到灵纤纤的询问,齐恒顿时脸色瞬变,也不知晓眼前这女子是如何知晓他们回春堂的秘密的。
回春堂是齐家祖传的产业,齐家妙手回春的医术皆是源于祖上传承。
他们齐家世世代代固执地安居春兴城一隅,就连祖辈曾有幸得到帝王青睐都不为所动。
只因他们齐家除了传承医术之外,还有一道世代口口相传的祖训:每逢百年,回春堂便会迎来仙人到访,助他们齐家行医救人、达济天下。
据说每次仙人来堂,都会应允救治一位齐家力所不能及的疑难杂症,爹明明说了这次仙人要救治的有缘人是城主大人,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个寻仙人的姑娘。
“姑娘您是如何得知……”楞楞地看向灵纤纤从袖中掏出的信笺,“您、您……您才是……”齐恒忙不迭地将大门打开,着急忙慌地将灵纤纤迎进了屋内。
他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信笺细细观之,这信笺乍一看和前两日他爹得到的那张别无二致,上面确有与他们齐家暗对特有的标记,而他将之握于掌心后,竟觉有股暖流入身通体舒畅。
原来仙家之物竟是这般神奇,齐恒不疑有他只是感慨,本以为他这一代此生都无望触到百年之约的仙缘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此等造化。
可若眼前这位才是仙人,那前两日来的那位又是何人?他们齐家可从未有过两位仙人同时莅临的传说。
灵纤纤看那小伙计抱着信笺满眼放光,如同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爱不释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是张带有灵气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