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重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他在这过得极为舒适,今日更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用着别人的脸多少看着不是很舒适,于是他化为原身,反正他整日佩着面具无人认得出。
他左右打量一番,他住的房子宽敞整洁,窗外种着的紫藤花正垂在窗外,伴着淡淡的清香涌进屋内。
已经第二日了,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出门勘察着嘹古道的部署和地形,将此地了如指掌。
遥遥的,他看到嘹古道弟子齐聚一堂练习剑法,程革敛去往日笑嘻嘻的模样,正容亢色在同门前监视。
他们练了多久,重玹就看了多久,默默地将剑阵身法记下。众人散去后,程革也看到了远处站在树下的重玹。
他小跑过来,乐呵呵的冲重玹道:“看来师弟这伤是大好了?”
“那多亏师兄照顾的好。”
“哈哈哈哈哈。”
程革仰头大笑几声,笑的感染人心,让重玹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师弟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样好,这样才好。”
“对了师兄,方才那剑法,我有些没看明白,师兄可否指点一二?”
说起剑法程革笑了笑,面上有些赧然,“崽崽啊,不是师兄我不教你,实在是……师兄不谙此道,剑法……齐差。”
重玹眉间露出疑惑,程革分明在嘹古道地位极高,号令门中所有弟子,俨然大师兄的做派,又怎会是个倥偬无能酒囊饭袋之人?
“那便是叨扰师兄了。”他虽然疑惑,却仍是恭敬有礼。
“不打紧不打紧的,你啊重伤未愈,合该好好养好身子,剑法不急,到时候让你师兄师姐教你。”程革突然想起什么,惊喜的看向重玹,错愕的说道:“师弟,你愿意让我唤你乳名了?”
重玹一怔,展颜一笑,“名讳而已,师兄想唤便唤了。”
程革大笑几声,“好好,你看,这乳名一下子就亲近许多了。哈哈哈。”
重玹伤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感,他伤已经大好了,确实多亏了此地师兄师姐们的照顾。他感激亦不舍,可他该离开了。
不说冥玄沧一事他需得早早回魔域安排,倘若真的师弟回来,他在这儿不免又要大开杀戒一番。
他不怕杀人,可他怕好不容易偷来的一点柔情消散,此时离开,是最好的。
忽的天空骤然被乌云所盖,重玹抬眸望去,这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溢天的魔气。
程革耳朵微动,听到远处惊呼,瞬间警惕起来,神色肃然,却在看向重玹时笑了笑,“师弟,看样子天色不是很好,你身上还有伤,先去歇歇吧。”
重玹颔首,在程革的注视中乖巧离去,却偷偷盯着天上的魔气。
嘹古道外黑压压的一众魔兵压来,门前弟子各个重伤难起,蜿蜒的流出一条条血路来,程革握剑赶来已然迟了。
魔兵之中负手而立的人闻声缓缓抬头,额间煞气四溢,笑的让人心颤,“想必这位就是嘹古道的大师兄吧,今日拜访实乃有事相求。”
程革冷哼一声,“丝毫没看出来你们魔族人此行前来是有事相求。”
“只要你们把进入冥玄沧的人全部交出来,不论生死,我保证,留你们一命。”
“大言不惭!”
程革将手中长剑拔出,身后的弟子齐齐的抽出兵刃,势有一副拼命一博的架势。
那人将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摆了摆手,魔兵齐刷刷的逼来,嘹古道的弟子急忙列阵抵抗,可魔族人数众多来势汹汹,他们又如何可堪抵挡。
就在来人打算一掌破阵杀了他们时,破风声自远处传来,程革抬头一看,眉间一凝,忧心的唤了一声“师弟!”
重玹抬手一掌,将来人的招式抵挡,掌心一翻,手中的长剑舞出漂亮的剑花,他学着方才窥视到的剑法,技艺不精的逼退面前一众魔兵。
其实他不用费力,轻易就能将他们逼退,可他不敢在众人面前显露身份。
手中长剑淬了巨大的灵力在涌动,下一瞬就逼到来人面门。
重玹看清了来人,他是魔域江魔君的儿子,江以北,魔兵们都称他小江魔君。
江以北瞳孔骤缩,身形后掠,巨大的灵力将他逼退,他眼神一凛,抬手一道魔气划过,魔气与灵力相撞,不分伯仲,却将长剑折成数段。
巨大的撞击使得他右手掌心的伤口撕裂,血色洇湿纱布。
虽失了武器,可重玹不肯放过他,掌风依旧袭来,江以北看着被击溃的魔兵怒火中烧,抬手便与重玹对掌。
重玹收了半分灵力,江以北魔气袭来之时,巨大的冲击将重玹面上的面具劈裂,堪堪坠地。
重玹被击的向后撤,江以北看见面前的人,浑身僵硬,双目瞪的滚圆,“魔……”
重玹眼中藏着狠戾,用口型冲他道:“滚。”
重玹又收了几分灵力,江以北掌心的魔气将他击中,自半空坠落,被程革跃起扶住。
江以北不甘心的望着嘹古道的一众弟子,眸子划过,落在了重玹身上,他咬牙切齿却悻悻然的收手,“撤!”
“师弟!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你身上还有伤啊!”
重玹眸子阴鸷的盯着江以北离开的方向,听到程革的话语声急忙收回眸子,手触及肌肤时心中一惊,面具方才被划破了。
他胆怯的眸子划向程革,程革神色未变,依旧一副心疼之态。
他这才将紧促的眉头舒展,这是程革第一次蹙眉恼他,可他心里却是甜甜的,这么久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