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主动停下了舞蹈,为羡宁让出一个位子来。
羡宁淡然一瞥,“既尊上想看,那我自然得应承。”
水蓝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在昳丽妩媚的舞姬中站定。
她面色清冷,与众舞姬格格不入,可重玹的目光只落在了她的身上。
分明都是相同的衣裙,可重玹总觉得她在人群中是那般出挑。许是她面目清冷与旁人谄笑之态不同,又或是自己就是想看她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鼓琴瑟瑟,她旋身在空中翩翩起舞,指尖一点,粉嫩片片坠落,细看去,竟是片片桃花。
重玹面上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女的神色。
桃花铺满整殿,花香四溢,彻底掩盖了舞姬身上的脂粉香味。她挥袖一扬,水袖延长至重玹身侧,将他拢起。
重玹眉间一凝,那片片桃花随风舞动,不及他反抗便将他团团拢住,喘息间便被羡宁的水袖拢至身前。
桃花卷起将两人彻底遮盖,庚爻极有眼力见的招呼着众舞姬离开,丝毫没注意到脸色发黑的重玹。
羡宁勾唇一笑,“不知我这一舞,可虏尊上芳心?”
重玹脸色铁青,羡宁也顺势报复的在他腰上用力一掐,他倒吸一口凉气,“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重玹欲击碎她的阵法,却意外发觉自己无法撼动半分。
原是为了困住他,她竟将自己也困囿其中。
“我这一舞,是为尊上,自然只能尊上独享。”
她手中飞速结印,月白的光芒笼罩着重玹,下一瞬,水蓝长裙便已套在了他身上。
重玹恼羞成怒,眸红如血,嗓音低沉暗哑,“你当真以为本尊会受制与你吗。”
赫然间巨大的魔气自两人中间炸开,将南火珠所凝的阵法击溃。
羡宁被击的后退数步,重玹勉力用单膝撑着地,口中吐出淤血。
这南火珠威力无穷,他竭力破阵,自是重伤不已。羡宁想都未想凝出长弓,金橘色的箭矢直指他——
什么以夷制夷,他从来都是个变数,尽早杀了为好。
箭矢没有一丝犹豫,直逼重玹。
重玹此时连挪动身子都艰难,他喘着粗气,嘴角噙血,双眸通红的怒视羡宁。
他掌下重击,想要躲去这要命的一击,踉跄旋身。
忽的一抹墨色身影跃出,他手中灵力翻涌奋力抵挡神箭,可那点微末灵力又如何与神器相抗。
羡宁本想一齐杀了为好,反正魔域没几个无辜之人。可当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骤然一惊,长箭消散。
那人回首急忙看着踉跄在地的重玹,语气忧心,“师弟!”
这人羡宁再熟悉不过,不正是那日带走重玹的嘹古道大师兄程革吗。
羡宁敛眉不语,腾身逃离,程革听得动静见状急忙追去。
虽他灵力不甚,可若有人伤他小师弟他即便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放过她。
重玹看着殿内再无一人时才松了口气,将喉间的淤血一吐为快,他勉力打坐调息,探指拭去唇上的血。
他在这小妖身上总捞不到好处。
程革追来之时,羡宁负手立在竹林,似是在等他一般。
“你是何人,胆敢伤我小师弟!”
羡宁悠悠转身,“大师兄可还记得我?”
程革的面色在她的眼中逐渐从愤怒转为疑惑,“你不是我师弟喜欢的那个同门吗,你怎么也来了魔域?”
“那师兄缘何来了魔域。”
程革垂头,羡宁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得他那一声轻微的叹息,“嘹古道……被屠了。”
秋风呼啸,拂的竹叶簌簌飘落,犹如一叶方舟,可它们却无法落入水面,只能融入泥土,复再养育。
羡宁呼吸一滞,语气中都夹杂了怒气,“何人所为?重玹?”
“重玹?”
程革显然不解。
“魔尊重玹!”羡宁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来,“亦是你的小师弟。”
“不可能!”
程革断然反驳,可羡宁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上前一步,“你的师弟是魔尊,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你的小师弟!”
“不是,师弟就是师弟,不是什么魔尊,更不是重玹!”
“师兄去过冥玄沧吗?”
羡宁忽的有此一问,程革微愣未答,她继续说道:“开启冥玄沧的阵法,需要活人生祭,而令师弟,就是被献祭的那个。”
“荒唐!你们怎可行此龌|龊之事。”
“此事是非尚且不辩,彼时我等灵力尽失,可他却还能活着回来,贵门派去过冥玄沧人不在少数,可有一个像他一般重伤至此吗?那都是崖底的伤,若非为魔,他怎会有命回来。”
羡宁话音未落,一阵黑气席卷而来,羡宁只觉得脖颈生疼,被人掳走。
羡宁被重重的摔在长明宫,抬眸只见重玹猩红的眸以及被血色染红的唇,他似一头雄狮,顷刻间便会亮出锋利爪牙,咬碎嘴中的猎物。
羡宁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之感,前世重玹也是这般。
她向后缩了几步,忽的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搂住重玹的脖颈,将唇狠狠的印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令她极为反胃,但为了活命只得出此下策。
既然上次可以一吻互换,那么这次呢。
重玹探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力道之大她近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会吧,自己想错了吗。
面色因为缺氧而变得涨红,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