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和殿外缓缓露出一道银色,阿殊瞳仁微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有些虚幻的银白。
光穿透云层打下来,惹的阿殊有些刺目的湿了眼眶。
那阵银色愈来愈近,他渐渐瞧清了眼前的景象。修同抱着一个少年止步在殿内,阿怜一见他便扑了过去,嘴里奶奶的叫着,“神仙哥哥……”
修同放下怀中那和他一样不知所措的少年,俯身摸了摸阿怜的脸蛋,极致亲昵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怜儿胖了。”
阿怜伸出两只小手按下自己的脸蛋的肉道:“没有,神仙哥哥一直没来都瘦了。”
修同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就听的阿殊在前面不悦的咳了一声,抬头只见阿殊已经端坐在主座上,盯着他们三人。
修同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脸上讪然。那两个小孩儿自是不知何事,反倒是修同被他盯得不知所措,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本来他就是想来跟阿殊道歉,可听的阿殊在里面对他的抱怨声,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毕竟他那天说的话实在是太重了,所以他只敢在外面偷听,可是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少年落在他怀里,修同一惊,就被阿殊发觉了。
修同起身后,阿怜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修同只得牵住了阿怜的手。而那少年仿佛有些害怕,躲在修同身后,修同见状便也牵住了少年的手,三人就这么牵着手站在阿殊面前。
阿殊极为不悦,嘴里带刺的剌他,“哟,修将军怎么来我魔域了啊?真是稀客,不过魔域这地界,污糟的很,到处都是污血,修将军脚下踩着的,说不准还有天兵的血呢,当心污了修将军的眼。”
修同讪讪的垂下头,知道阿殊还在生气,不知该如何只得喃喃的似叹息般唤他,“阿殊……”
阿殊摆摆手,脸上极尽冷漠,根本不是他相熟的那个嬉皮笑脸的阿殊,“修将军莫不是方才都在外偷听?呵,这叫旁人见了岂非瞠目结舌?堂堂天界战神将军屈尊于魔域偷听,可是修将军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错了,本君这儿,可没有什么天庭想要的消息,想必修将军也是知道的。”
修同薄唇微张翕动,似是想说什么,阿殊即刻打断开口道:“仙魔有别,更何况,本君也不想平白落个勾结天族的罪名,修将军也知道仙魔两族近日发生了什么,还望修将军能够离开。”
阿殊说这话时,有些色厉内荏,他不知道修同在外偷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总之,他不愿意在修同面前示弱。毕竟修同那日将话说的那么难听,自己若是还惦记念念不忘岂非丢人现眼,像那凡间女子纠缠郎君一般,叫阿殊一想起就羞愧难当,尽管他惦念的发狂,嘴边却还不饶人的赶他走。
“阿殊……”修同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难过。
阿殊仿佛也听出了修同言语中的难过颤抖,可他仍是冷冷的说,“请修将军离开。”
修同深深叹了口气,一直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直视着阿殊的双眸,低唤了一声,“阿殊……”
这两个字里含满了乞求,可阿殊充耳不闻,拔高了嗓音喝道:“别叫我!”阿殊自高座上走下来,眸中尽是血丝,“修将军,魔域现下这个样子,你迟迟不离开会让本君觉得,将军是来屠宫的。再或者,修将军是想要来看一看这魔域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够不够天兵天将将其屠杀?”
修同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晶莹的闪耀着,可阿殊偏头不去看他,绕着三人边走边道:“魔宫地形,是修将军告诉他们的吧?否则他们怎么能长驱直入直逼我东方殿?是本君引狼入室了,所以害了整个魔宫,本君真悔。”
最后四个字出口后,修同愕然的睁大了双眼,他悔什么?
悔相识他?
悔留他在魔域?
还是悔为他逆天?
修同将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着即便阿殊说出再怎么伤人的话来,他都不会太过意外难过,不过幸好阿殊也没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结,继续道:“不过本君好奇的是,修将军既然这么恨我们,为何不亲自来攻!?想必修将军也知道,若是你来,这魔域便留不得了。”
“唰”的一声,阿殊抽出修同的佩剑,抵在修同脖颈旁。
“修将军,你我各为其职,身份更是云泥之差,本君与修将军结交,顾影惭形,修将军那日将话说的那么明白,本君也不会过多纠缠,你我之间一笔抹煞。可在这魔域之中,只要本君还有一口气,便由不得你天界人在魔域继续撒野,还请修将军离开。”
阿怜见状立马跑来揪着阿殊的腿,叫嚷道:“阿殊哥哥,阿殊哥哥,你不要伤害修同哥哥,不要!”
阿怜用他微薄的力气晃着阿殊,可阿殊的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除了怒只有恨,修同当然也看的出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想说他没有将魔宫的地形告诉天界,他想说他庆幸不是自己带兵攻来,他想说自己那日是身不由己……
可他还信吗?
四目相对,百般滋味在两人目光中流转。
阿怜仍不停歇的摇着阿殊的腿,“阿殊哥哥,你不是最喜欢修同哥哥了吗,你为什么要杀他啊,你不是为他准备了许多药吗,你不是天天念叨他的伤吗,为什么你要伤他啊,阿殊哥哥……”
“你住口!”阿殊怒喝道,原本没有其他情绪的眸中忽的盈满了泪水。
“阿殊……对不起……”修同这一声道歉很轻,轻如一阵清风足以吹散,可又很重,重如高山压顶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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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玹幽幽转醒,面前一阵漆黑,一有知觉重玹便忍不住的咳嗽干呕起来,这一干呕才发觉自己坐在黏湿的地上,被不知什么东西绑在柱子上,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