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向他告别。
“卢修斯,你真的错了。如果主人杀光了所有的鸟儿,即便是他最趁手的弓箭,也不会有存在的必要了——你听得懂吗?你的自作聪明总有一天会让你失去你所珍爱之人的……”
我看着他瞳孔中一瞬间的失神和额角痛苦的抽动,突然间又生出一丝多余的怜悯。“如果你聪明地改变了主意,欢迎开学后来霍格沃兹找我,我很擅长为迷途的羔羊做心理咨询,只收你友情价——”
我不知道最后一句话有没有传到卢修斯·马尔福的耳朵里,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在幻影移形中扭曲了。如果他没听见,也还是收他友情价吧,毕竟他到最后都没有对我放出一个咒语呢。
眩晕后我们降落在了一条昏暗的小巷里。恢复听觉之际,我听到了欢快的圣诞乐曲声,是从小巷延伸至的大街上传来的。
我依旧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倚在斯内普身上,慢吞吞地将他的被我扯皱的衣襟整理好。“我们现在在哪呀?”
梅林在上,这些拖出的长音绝对不表示我在撒娇——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不太健康的身体叠加着饥饿,在这样一趟远距离的幻影移形后,我还能说出话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斯内普的状况应该更糟,他比我还多叠加了一层困倦。他靠在身后掉皮的墙壁上,压抑地喘息着,我严重怀疑待会儿他背后会蹭到一片白色的墙灰。“伦敦,距离格里莫广场有几个街区——布莱克家无法直接到达,太冒险。”
一时间我竟不知是否该夸他心思缜密。“……您真该再靠近一点的,教授。”我用手掌支撑墙壁站直身子,低笑着埋怨道,“没等走到布莱克家,我就会晕倒吧。”
斯内普沉默几秒,试图挽回自己判断上的疏漏。“我可以背着你。”
“……您现在还有这个力气?”
“……再过几分钟就会有。更何况,你很轻。”
“我相信您,但我不想再等待了。”我坚决地摇着头,“再过一分钟我就会饿死的——58,57,56……”
随着我任性的倒数,斯内普露出了妥协的神色。“上来吧。”他嘴唇的血色还未恢复,却依然转过身示意我趴到他背上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向下握住他的手,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硬是拉着他走向巷子尽头的大街。“别这么死板……反正这附近到处都是麻瓜的店铺,我都已经闻到食物的香气了!我们就在第一眼看到的餐厅用餐吧,怎么样?”
斯内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我立刻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不许提反对意见!”
他不说话了,任由我将他带出了小巷。日间的店铺仍开着色彩缤纷的灯光招徕顾客,骤然明亮的环境令我不舒服地眯起了眼。但等到我看清了拐角处的第一家餐厅的招牌,我总算明白刚刚那充盈鼻腔的诱人香气源自哪里了。
——那是圣诞之际的另一位慈祥和蔼的白胡子老者。不同于每年只上一天班的圣诞老人,他全年无休,专注于用高热量的油炸食品和含糖饮料养胖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青少年。他就是素食主义者眼里的恶魔、减肥人士心中最深的恐惧、麻瓜快餐界的邓布利多——嘿,他也戴着眼镜呢!
“我要吃这个!”我指着肯德基的招牌,兴奋又期待地对斯内普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