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夏季的江市迎来了几场暴雨,人们都以为高考又在每年的暴雨中度过的时候,今年却突发异常,在高考来临的那一天艳阳高照,人们直呼这是多年来天气最晴朗的一天,这将是个好兆头。
顾启闻努力学习这么久,为的就是那一天,那几天里他拼了命似的学习,就连睡觉的时间都被他给挤出了一大半用来学习,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黎叔担心他身体会熬不住,曾劝过他要劳逸结合,他只说好,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要该怎么做才最好,他不能放松让自己太过懈怠,这机会是他最能接近成功的一次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只要高考那一天保持充足的睡眠就可以了。
凌卿然为方便他高考,便让黎叔带着他住进距离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档酒店,因为从家里去到学校至少要半个小时,为避免出现意外,就把他安排到酒店里,连带着几个员工一起住进去,以防有什么需要,不过她们都是住在楼下一层,顾启闻自己一个人住进大套间。
他对此没有拒绝,任凭凌卿然安排,而凌卿然也非常地识趣,不再在顾启闻眼前晃悠,积攒的能量够撑一阵子,一切都等他高考完再说。
赵姨每天都在家熬好汤然后送到酒店,以保证他能够摄入足够的营养,本来顾启闻不想让她那么辛苦来回跑的,奈何赵姨却坚持要这样做,没办法也就由着她去了。
高考的这一天,顾启闻站在考场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这场决定他的命运考试即将开始,自己已把握好,准备了那么多年,有十足的信心迎接它的到来,前程如何,他不必忧心,平常面对即可。
三天后,顾启闻从考场出来,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同一时间出来了,一时间道路上人群拥挤,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地方,他打算等到人群都散去了才慢慢回去。
太阳日渐西斜,他拐进花园一角突然被人叫住:“顾同学,请等一下!”
他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女生,那女生看到他停下脚步,小跑着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拿着封信递到他面前。
她羞涩地说:“顾同学,你好,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自从你转校过来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关注着你。”那女生低下头不敢看他,紧张地说:“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她红着脸忐忑地等着答案,紧紧捏着信封一角。
顾启闻缓缓启动嘴唇,他说:“不可以。”
那女生听到拒绝的话立马抬头,怯懦地问,“为、为什么?”
明显告白是她鼓足巨大的勇气才来的,好不容易高考完,她再也不想掩藏自己的内心,以后就见不到喜欢的人了,在那之前,她想告诉那人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在青春里留下遗憾。
虽然知道很突兀也很冒昧,不过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听到拒绝的话还是想知道理由,她想知道拒绝她的理由,一个能让她死心的理由,只要说出来就够了。
顾启闻低下眼,略长的发梢遮住他眼帘。
为什么?这需要理由吗?
他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紧张与决心的眼睛,他沉声道:“我有喜欢的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启闻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但那个影子似乎可触不可及,他黯然道:“她很好。”
没有再多说,似乎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那女生失落的表情立马呈现,收回手垂下,早该知道的,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是来表明心意的,于是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那祝顾同学你、今后能如愿以偿!”
说完,她带着祝愿快速跑开,一刻也没有停留。
如愿以偿吗?
如愿.....以偿
他说有喜欢的人只是一个拒绝别人的理由,从他转学来到这所学校不久就已经收到过很多告白信,也有几个当面把他喊出去告白的,他都是统一回复的这句,原因无他,因为这个理由可以让她们死心,也是最有效果的理由。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以前忙着生活忙着学习,忙着逃离那长大的地方,无心思虑其他,以前没有想过,以后更不会。
喜欢的人?
他并没有。
他回到热闹的教室,里面的人都跟疯了一样,所有人都在欢呼,恣意撕扯书本从阳台上洒落,那满天飞扬的纸张从天而落,朦胧了所有人的眼睛,看不清脚下的路,却无比地期待未来。
他一向与这热闹的场景无关,回到座位上收拾完东西就起身离开这专属于他们少年人的时光,那喧闹声以及定格的时光在背后慢慢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他走出校门口后便瞧见熟悉的车子停在一旁,黎叔早早地候在车门旁,看见人出来便绅士地替顾启闻打开后座的车门,笑意盈盈:“小顾先生,请上车!”
顾启闻道声谢谢,还以为是正常来接他回去的,当他走过去正准备踏入车内的时候,便瞧见坐在左边的凌卿然以及坐在中间的顾小果,身形顿了顿,随即弯腰进入车内。
一上车,顾小果就迫不及待地扯着他的袖子问,“哥哥!你终于高考完啦,考得怎么样啊?”虽然知道哥哥成绩非常好,但她听说成绩很好的人也会落榜的,他们说这是运气的问题,一提到运气,多多少少有点底气不足。
顾启闻信心十足地说了声,“还不错。”他自我感觉还不错,跟平常考试一样,没太大区别。
顾小果笑了笑,“真的吗?太好了。”既然哥哥都说还不错了,那肯定会考得很好,她意犹未尽拉着亲哥详细描述高考的场景,黎叔和司机坐在前排安静地开车,没有打扰他们,而凌卿然则是翻看杂志,时不时竖起耳朵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