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国君为何要迎回那位他国的质子殿下。
兄友弟恭?
或许,道是为博一善名,更易为世人所信。
冰棺之中的人,容颜依旧如故。
他亲自奉上今日精心挑选,刚采摘下来的鲜花,置于她面容一侧的冰棺之上。
有宫婢在外禀报,宫中的方士求见。
方士前来告知,运送冰棺这一路所需的补给已安排妥当。
“那阵法可妥当?”他更在意那阵法。
“这阵法着实不俗,仍需些时日。但陛下大可放心,这一切必定能如期。”
“孤既以两国联姻为由,事关国体,那尔等,可莫要让孤失望。”
“陛下请放心,阵法既成,那便如瓮中捉鳖。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好!既然你来了,那便替吾妻再加固一下此处阵法。”
“诺。”
低眉垂眼尾随着君王进入宫室的方士不敢多看,亦不敢多言。只是对冰棺之上的阵法稍作检查维护,便不敢过多逗留。
离开了宫室,回到方士院所,关上房门,施上秘法,那方士便掏出符纸,以指尖在纸上勾画,字画跃然纸上,随之与符纸一道被方士燃成了灰烬。
而此时在这皇宫的偏僻宫室,有位姑娘点燃了自己所在的小偏房的烛火。
“我现在这个身份根本接近不了陛下,谈何攻略。”
小声嘟囔着的她越想越气,“系统你怎么也不给我找个好的身份?”
“你也不想想看,我都到这个世界多久了。他当时是皇子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他侧面两眼。现在呢,连个背影都没有见到。”
“而且,他是不是就一个事业批啊?我看他一心只有事业,身为天潢贵胄但身边连半个红颜都没有。这种高难度的事业批你让我一个小宫女怎么去攻略?”
“没身份没地位没势力,你还不给我开外挂!有你这么当系统的吗?”
“早知道就不跟你兑换什么女红这些所谓的贤良淑惠的技能了!白瞎我的积分!”
此刻的尚衣局亦有人尚未就寝。
想她阮南烛入宫多年,谨微慎行,是以在二代君王更迭之际,还能安然无恙地统领尚衣局。
本因国丧,宫中不宜大举操办喜事。但是新皇既不避讳,自然也不会有人提起。
当年宠冠六宫的丽妃还在的时候,先皇便独宠一人。丽妃走后,更是不再亲近后宫他人。而先皇所留下的子嗣,除了燕楚为质的那一位,余下的几根苗苗早就因其尚在时的几轮血洗已只余下今上。
尚衣局已甚少置办后宫一众嫔妃衣饰。但是在燕楚的那位质子殿下,与燕楚的名门闺秀联姻,陛下他下令尚衣局为其赶制新衣不算异常,就是,这礼衣里的规格却是多少有些逾制了。
可先皇不曾为陛下定下婚约,宫里更是未曾听闻陛下想迎娶哪家姑娘进宫为后。
她阮南烛,心中甚是惶恐。
陛下和那位质子殿下当真的兄友弟恭吗?虽说宫里人已经轮换了一大批,但是知晓当年尚未为质子的那位殿下没少被尚且同为皇子的陛下欺负捉弄的宫人,也有她。
她阮南烛的女红技艺,在同期进宫的宫女里最为出挑。为此,当年的她亦被挑选随同上官觐见了丽妃娘娘。
当时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上官打下手,唯一能自己全权拿主意的,也不过是为丽妃腹中那尚未出生的孩子缝制的那几件衣裳。
宫里人都知道丽妃是圣上放在心尖上的人,都在想办法往丽妃跟前凑。
只是丽妃她,总是无怒亦无喜。
可是啊,她的无怒无喜让常人近不了身,她走后,也没有常人因过于亲近于她而受到牵连从而遭遇不测。
若她真的依照礼单缝制衣裳,追究起来唯那位是问也就罢了,就怕一招不慎,她这小卒也搭了进去,颈上的人头不保。
所以她阮南烛,心着实难安。
沈意安再一次非请自来,沈芷柔也确如其他寻常人家的女子般在闺房缝制自己的嫁衣。
沈意安的双手从未碰触过针线,对这女红不仅仅是不专而已。
沈意安来去便如一阵风。
沈芷柔只是由此知晓,沈芷妍会为她送嫁。
“您可曾想过,他会娶怎样的女子为妻?”
沈芷柔轻声询问。
“不曾。”
身后随风飘来了答案。
“未曾猜想过?”
“未曾。”
“您便真的,对他的妻无甚要求?”
“那既是他的妻,我为何要多想?”
“可她们,不总言妇容举止······”
“外人纵有千般说法,关上门来,也就夫妻二人的事。”
“夫妻二人的事····”
“如胶似漆也好,相敬如宾也罢,不过是夫妻共处之一二。这其中冷暖,亦只有他们自知。所以,我为何要设想?”
“冷暖自知吗?”
“对我而言,只要他过得好,那便足矣。”
“看来他有了心仪之人,您便会为其求娶。”
“那也未必。”
“未必?”
“他喜欢人家,人家可不见得喜欢他。这感情之事,终究是要你情我愿方好。我可不能让他有以爱之名去肆意妄为的错感。”
洵轻轻叩了一下门扉,埋首于缝制衣裳的画意方抬头。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