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白山村,同福酒家之内。
“孙掌柜,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只不过是在带着手底下的人在这稍微活动一下筋骨,顺便找点乐子罢了......”唐斌拽着面前醉汉的衣领,眼睛微微眯起,瞳孔骤然收缩,从中溢出一抹冰冷无情的熠熠微光,而后他看也没有再多看后者一眼,直接右手猛的用力,将身前的醉汉直接毫无顾忌的随手用力扔向一旁的八仙桌子。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之声骤然传来,偌大的八仙桌顿时被这倒飞过来的醉汉可以撞的是歪斜倾倒,摆放在上面的各种酒坛碗碟更是一下子止不住的落了一地,化成了无数破裂细碎的残片向着四周洒落扬起而去。
“唐斌,你可不要忘了,我花了这么多的银子雇佣你们龙门镖局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孙民生伸手摘下头顶的帽子,如鹰般凌厉莫名的眼神之中,顿时反射出了一抹抑制不住的寒冷锋芒,他深吸一口气,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整张脸都因为那熊熊燃烧的怒火而变得略微有些扭曲紧绷了起来,只见他脚下步伐飞快,仅仅只是一个无比短暂的眨眼的刹那须臾之间,他便已然来到了距离唐斌仅咫尺之遥的地方。
“如果你们再敢这么肆意妄为不守规矩的话,就趁早滚回扬州,免得待在我的面前碍眼!”孙民生此时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面前唐斌的鼻子,就是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一般的嘶吼咆哮怒斥道。
“孙掌柜,我劝你还是不要用这种恶劣的态度跟我说话的为好......”唐斌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有些干裂脱皮的唇角,那略微布有血丝的漠然眸子里,闪动起了犹如致命毒蛇一般的阴鸷冷光,在那冷光的深处隐隐透露出了一抹难以隐藏,若隐若现的黯淡杀意:“虽然你是我们龙门镖局的雇主不假,可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任劳任怨、不辞辛苦的镖师豁出性命,给你保驾护航,抵御危险的话,我想你是绝对不可能活着抵达大禹国边境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孙民生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此时此刻他虽然面若冰霜,冷静至极,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波动,可那微微有些抽动的眼角依旧是难以彻彻底底的掩饰心中的那一抹止不住的犹豫和担忧,他紧咬双唇,上下两排牙齿因此咬的嘎吱作响,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后,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我可是你们龙门镖局的老主顾了,唐斌,你一个刚进镖局没多久的新晋镖师,竟然也敢用此等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态度与我说话!?”
“不要激动嘛,孙掌柜,这当然不是什么威胁。”唐斌轻轻一挑眉毛,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是不屑和鄙夷的冷漠笑容,他忽然没有丝毫预兆的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用那因为练功而长满老茧的手掌用力的拍了拍孙民生的肩膀,满是戏谑和嘲讽之意的压低声音,不急不缓的一字一顿沉声说道:“这只不过是我唐斌给你的一点充满善意的提醒而已,虽然我只不过是龙门镖局里的一位新晋镖师,但你也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大禹朝的国境,不是你这种带着面具的家伙能够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地方,如果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在荒郊野岭的话,那就最好对我,以及我的手下尽量放尊重点,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唐斌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些还在对着几个醉汉一阵狂揍的手底下的弟兄们,表情悠然无比,轻描淡写的吹了一声口哨后,大手一挥,神态表情很是嚣张的低声轻喝道:“好了,你们这些耳朵不灵光的家伙,难道都没有听到孙掌柜说的话吗?没有一点规矩的东西,还不快给我住手!”
“知道了,大哥。”镖师们听闻此言,立刻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了那不停舞动挥下的双拳,最后朝着醉汉的脸上就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动作无比迅捷,整齐划一的迈开脚下步伐,身形辗转腾挪之间,在酒家坚硬冰凉的地板之上一阵移转晃动。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刹那片刻,这些身披厚重铠甲,目露凶光,脸色个个凶悍无比,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一股子铁血气质的镖师们就已然在唐斌的身后依次排列,看起来是相当的威风凛凛,气势那更是凶猛逼人至极。
在这些镖师们宛若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凶恶野兽一般的,极其锋锐凶狠的目光直直注视之下,手里拿着帽子的孙民生顿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忍不住渗出涔涔的冷汗,那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下巴滴滴滚落,身上穿着的衣衫更是早就被那后背之上的汗水给彻底浸润湿透,忽然一阵没有丝毫预兆的轻风从酒家的窗口处微微的吹拂而来,顿时令孙民生整个人由里到外如坠冰窟似的,一股子油然而生冻彻骨髓的寒气立刻从脚底猛的直冲天灵盖,瞬间令他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步伐不稳之下,直接身形晃荡着的几欲重重的跌坐到了地面。
好在一旁的唐斌眼疾手快,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掌,一下子便扶住了孙民生颤颤巍巍的肩膀,脸上更是因此出现了一抹止不住的不屑笑容,他眼睛半眯着,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明知故问,一副无比关心热切的虚伪模样:
“怎么了,孙掌柜,年纪大了之后,连站都站不稳了吗?”
“唐斌,你......”孙民生的两条眉毛瞬间深深的拧作一团,他紧咬牙关,欲言又止,脸上的神色表情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多紧绷有多紧绷!
“呵呵~我什么,你有本事倒是接着往下说啊!”唐斌一下用力抓住孙民生的手臂,不依不饶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