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许道明身旁的吴忠见此情形,原本略显浑浊的眼眸之中顿时不受控制的闪烁出了一抹精光,他眉毛微微挑起,瞳孔骤然收缩,嘴角的肌肉也因为心中过于的激动而轻轻的抽了抽。
他深吸一口气,面容之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复杂的口中低喝一声道:“好小子,居然只用了半炷香的功夫,倒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原本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唐斌看着那悬浮在半空之中,散发着熠熠微光的光屏幕布,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双眸不住的瞪大,嘴唇不停的向下开合,好似呓语一般的喃喃低声重复着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麻子输了?他怎么可能会输?
半炷香的功夫......看到战斗用时的唐斌,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对着自己那瞪的又大又圆的眸子就是用力的揉了又揉,可那笔迹娟秀的隶书文字,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更改。
“开什么玩笑!?张麻子他堂堂一个龙门镖局的正牌七品镖师,竟然会被一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轻松击败了!?”
现在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此时此刻唐斌的心情,那就是荒谬,荒谬到让人止不住的发笑......
这种荒谬可笑、难以置信到极点的感觉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晴天霹雳一般,没有任何留情的,对着唐斌就是狠狠的当头一击!
一瞬间,麻木到令人几欲窒息的颤栗感顿时爬遍唐斌的全身,然后拼了命的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之中。
这无比难受、窒息气闷的感觉让眼下的唐斌差点两眼一黑,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昏死过去。
“表哥你快看!是陈五那小子赢了!”谢萱俏脸微红,漂亮澄澈的眸子里因为激动万分的心情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用力抓着身旁郑力的肩膀,唇角止不住的扬起,很是欢呼雀跃的不停呼喊笑着说道:“半柱香!陈五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击败了龙门镖局的七品镖师张麻子!?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郑力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情与刚刚那般一致,相当的平静淡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起伏,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语气不疾不徐的一字一顿缓缓开口出声说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陈五那小子的临场作战能力,远超你的想象。”
他眉宇间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不远处那光屏幕布之上所清晰显示的信息而出现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意外,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之前陈五所面对的,那可是镇妖司里面的捕妖使周俊,后者所拥有的实力境界,根本就不是刚刚那所谓的龙门镖局七品镖师张麻子所能够比拟相较的,就连周俊在遇到陈五那快若闪电,动如雷霆一般的鬼魅攻击之时,都没有任何反应以及防御的可能性,更不要说实力差距相当之大的张麻子了。
这时,原本处于震惊之中,还未缓过神来的围观人群里,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充斥着愤怒和不甘的怒吼咆哮之声:“假赛!这绝对就是假赛!赵大头你个混账东西,赶紧把我下注的钱给退回来!!!”
伴随着那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嚎叫谩骂之声,一个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两鬓斑白,穿着深灰色上衣的中年男人步伐踉跄着,神色无比紧绷压抑的从那拥挤的人群之中就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了出来!
中年男人的身体因为愤怒与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拼命圆瞪的眼睛之中血丝遍布、几欲爆裂。
他两步冲到赵大头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如同一只来到悬崖边上,已经彻底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一般,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声音很是低沉嘶哑的怒吼咆哮道:“光屏幕布如此长的时间不显示演武比试的影像,你肯定是趁着这个机会暗箱操作了!你当我们这些在场的人全都是蠢钝如猪的瞎子不成!陈五这么一个刚刚成年的十八岁少年,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打赢龙门镖局的七品镖师张麻子!?”
身为经营了多年私人赌场的赵大头,自然不会把眼前这种赌输了之后,就想着赖账反悔的渣滓放在眼里,他脸上的表情出奇的淡漠,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感情,眼神凌厉至极,目光之中闪动着极其危险的意味。
他轻描淡写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不疾不徐的冷声低喝道:“还不快松开你的脏手!你以为我赵大头是什么人,我在白山村附近做了十几年的赌场生意,什么时候做过暗中操控赌局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几个五大三粗,身形彪悍,面容无比凶恶的壮汉立刻悄无声息的猛的从赵大头的身后仿佛饿虎扑食一般的腾空而起,其中领头的那人,更是想也没想的,直接抬起自己的右脚,对准面前那死死拽着赵大头衣服不松手的中年男人的后背就是没有任何留手的狠狠踹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很是吃痛的哀嚎惨叫骤然响起的瞬间,中年男人立刻整个人直接双足离地倒飞了出去,只见他的身形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弧线,最终扑通一声闷响重重地跌落到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
就当其余几个壮汉,想要顺势对着不远处那个双腿弯曲,蜷缩颤抖着躺倒在地上,不住哀嚎惨叫的中年男人一顿拳打脚踢,好好给他点颜色教训瞧瞧的时候,却被一旁清了清嗓子的赵大头下意识的出声阻止:“好了,到此为止吧,稍微给他点教训就行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有必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