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梦境吗？...不，不对，不可能。”
正在埋头自言自语的是玛格丽特老师，语气听不出她有多少慌乱，即便是站在一片漆黑的场域中，她的气息依旧如堡垒一般稳固。
浑身散发着微光，如一只渺小的萤火虫，在这不知边界的地盘移动着，这里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一阵空灵环绕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个老者，但却不知道声源在哪。“看来你松懈了，玛格丽特。”
“是师父的声音吗...十分抱歉，圣纹领域不知在什么时候展开了，我竟然没有防备就中招了。”玛格丽特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她轻轻挥舞着手指，竟然在时空中划出一个细小的口子。
如一根拉链被轻松拉开，视线贴在缝隙处，能看到外面的光景，和这里差不到哪去，只是能感受到微弱的火光，同时也是个封闭的空间。
所有人都靠在山岩上，看上去是睡着了，而斯宾塞正手足无措的查看着众人的情况，身旁的艾拉居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也在检查周围的情况。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拒受法则约束的不存在之人，快回到你之前的地方去吧...”
“我明白，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玛格丽特闭上双眼，迈着猫步，没有犹豫便踏向另一边，漆黑的空间随之关闭，唯一的光点也彻底消失。
————————
尤莉卡所处的地方是公寓客厅，周围除她以外再无他人，只见她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的样子看上去正在努力思考要如何解决当下的困境。
没有过多装饰，冷色调的布置和装修只会让人感到空虚寂寞，客厅唯一的家具就只有一座单人小沙发。
而从刚才开始，氛围就有些压抑，甚至是诡异。
她一直如精神病患者般的在低声嘀咕着什么，像是有一个透明人正坐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的分析，不过对方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这难道不是梦境吗？”穿着哥特萝莉装的尤莉卡起身来到阳台。
“如果是梦，当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中，应该会触发这个场域的开关才对...”
身前盆栽里的嫩芽刚破土而出，能闻到泥土的湿润芬芳。
脚边的白猫似乎认得尤莉卡，它不断用鼻尖和身子蹭着尤莉卡的裸足，又毫无防备的躺倒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
墙与地面的青灰都是新的，一只小鸟踩到花盆上，啼鸣两声后又展开翅膀飞向别处。
尤莉卡蹲下身抚摸着猫咪的下巴，“你是说就算能察觉，依然无法逃出这个地方吗？”
“边界？什么意思，你具体说...”
......
“是这样吗...的确，从我刚才的地方到这里，已经走了至少好几公里了，普通的梦境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范围的。”
“啊？你说更高级智慧生命的脑子里？...什么跟什么啊？依据呢？”
“既然没依据就别瞎说！”
“...在这个世界死去？这，真的能行吗？你确定？”
“明白...看来这是你唯一能确定的事了...”
遥向窗外，这里是三十层高的私人公寓内，楼下还有密密麻麻如蚂蚁般大小的人流，也能听到街道上汽车呼啸而过的隆隆声，一切都显得太真实了...
而若是要寻死，最快的办法，当然是从这里纵身一跃，但尤莉卡胆怯了，没有容错的概率，一旦失败恐万劫不复。
于是她内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
“只有这样...才能再次开始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生活的世界本质...不就是...重复经历着毁灭与重生的死循环吗？如果跳脱不了这个循环，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何在？”
尤莉卡或许是此生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求知欲望。
自从进入这个未知领域后，她便越发的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呼唤，正在不断逼近自己身边。
为何自己曾经的记忆没有被这个世界清除，为何会出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为何一定要在这里死去，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些答案，心中的那个声音都没有回答，只是在一直对她做着指示。
一想着约克、沙慈、安娜等人或许也进入了其他世界，尤莉卡就只能干着急，手指甲都快被牙齿咬出血来。
不过下一刻，一束诡谲的翠绿色圣光从天际线上落下，刚好将尤莉卡全身笼罩其中。
一股暖流顿时传至四肢百骸，像是任督二脉被外力所打通。
“这是...”尤莉卡的双眸变为了闪着虚拟色像的墨绿瞳孔，无数海量信息像是通过光线上传至了尤莉卡的大脑中。
那是一幅幅从地球出生，到每一个生命纪元，再到每一个生物大灭绝的过往画面。
从早雨时代到寒武纪、奥陶纪、志留纪、泥盆纪，一直到现在的第四纪，每一个纪元的画面都一闪而过。
仿佛是在告诉世人，这是一股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神秘力量。
她眼中的绚烂世界，顷刻间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进制数据...被细线与单色调方块覆盖的世界呈现在眼中，无论是身处的房间，还是脚下的行人，亦或是这片蔚蓝的天际。
只在这一刻，尤莉卡似乎拥有了看穿事物本质的能力。
伸出手触碰周围，能听到刺耳的杂音，她的身体居然还能同步变为二进制数据，融入到物体之中。
时间在她的眼里仿佛只是一瞬之间的残影，她能看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