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问道:“没吗?”
丹芽目光复杂道:“还,真有那么一位。”
林笑立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带我们去,争取时间,临时抱一抱仙脚。”
……
私园凉亭,风静夜寂。
尘寂幽与素芸仍在亭中坐茗。
“我还是觉得,他如此轻易应下,实在过于草率儿戏。”
素芸的语气中,仍有些气闷。
尘寂幽抿了口茶,淡淡道:“那并不儿戏。”
素芸不服道:“就算他出于谋略,是对敌人的反制,但如此轻易答应,不怕引对手起疑吗?”
“以我看,他那套说辞,都是糊弄人的。”
“实则,他是欲掩盖他要趁机吞并百草门的野心。”
尘寂幽微微摇头,道:“敌人撒下这等诱饵,只怕有两个原因。”
素芸神色一动,道:“怎说?”
尘寂幽道:“一,敌人对师兄的印象,还停留在师兄以前的作风。”
素芸眉头微蹙,道:“以前?”
尘寂幽点头道:“以前的师兄,让人一眼看上去,便觉是个野心勃勃之辈。”
“曾经的我,得师尊看重,是因道法悟性不错。”
“而师兄,则是因其野心。”
“师尊曾私下找我谈过,若我能具备与师兄一样野心,他便可安心将宗主之位传我。”
“那时我便明白,师尊想要的是一位怎样的宗主。”
“我,做不到,所以离开了。”
素芸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忽而道:“其实,我也曾私下问过姐姐。”
“您与他,姐姐更喜欢谁。”
尘寂幽神色平静,淡漠不语。
素芸看了眼,继续道:“姐姐说,喜欢你的才情,但宗门,更需要他那样的人。”
尘寂幽淡然一笑。
没有人清楚,他笑的是什么。
也许是笑曾经的自己,又或许,是释怀之笑。
他道:“所以你该知道,宗内同门尚且对师兄有这样的印象,外人更会如此。”
“以前的师兄,一定会对百草门门主之位感兴趣,无论其是否有刺。敌人正是清楚这点,故以此为诱。”
素芸点了点头,问道:“那第二点呢?”
尘寂幽道:“第二点,便是敌人对师兄近来的举动,有些困惑。”
“师兄之前的连番举动,不免让人觉得,他是个爱名之人。”
“一代门主,都要在盛会之上,求其接任,正可成全其美名。”
“试问,一个重名之人,如何拒绝得了如此诱惑。”
素芸道:“所以,他是这第二种?”
尘寂幽道:“不,师兄是第三种。”
“第三种?”
尘寂幽点头道:“心怀天下,悲悯世人。”
素芸讶然质疑道:“就他?”
尘寂幽目光定定道:“百草门失去了所有药田,枯解所得最厚,然其门下弟子,最苦。”
“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了赖以谋生丹药之源,又将何去何从?”
素芸冷冷道:“无非分崩离析,人走茶凉。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样的结局。”
“这也是我不理解他为何还要捡这烂摊子的原因。”
“赶在其彻底倒塌前,再狠狠捞上一笔?”
“如果是这样,倒像他的作风。”
尘寂幽目光深邃,幽幽望向远方,轻声道:“在现在的师兄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想到一些以前从不会到的问题。”
“你说,这百草门万顷药田,皆由其门下数十万弟子精心打理,共同维护,使得源源不断的药材与灵丹,运用于灵界万众。”
“可为什么,这些耗费了弟子们无数精力与时间的药田,却并不属于他们。”
“却可以被他们的门主,一朝换了别物。”
素芸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漠然道:“这是他们的命,跟了这样一名门主,又怨得了谁?”
尘寂幽蓦然看向素芸,目光直直道:“如果你的门主,也是这样一类人呢?”
素芸霎时一僵,垂头避开尘寂幽的目光,道:“宗主岂是那等小人可比拟的。”
尘寂幽道:“能差得了多少的,差的,只是一个肯出价的人。”
沉默片刻,素芸忽而问道:“那本门,在宗主眼中,是个什么价位?”
尘寂幽淡然一笑,平静道:“我想效仿师兄,去追求那世间的无价之物。”
“当我心中持的,都是无价之物。那便再没有外人,能勾动我的意志。”
素芸陡然一震,目光复变迷离,似若神往。
……
幽暗山谷中,寂静小径上。
林笑垂声问道:“你说的那位肯教人炼丹的大师,学费一般收多少?”
走在前边带路的丹芽哼道:“看他心情,他若看你顺眼,不收学费也教。若看你不顺眼,再多学费也不教。”
林笑不由低喃道:“那可不好办,我这人,素来没什么眼缘。”
丹芽抱怨道:“就不能等明天吗?深夜寻去,扰人清梦,他准对你没好脾气。”
林笑立道:“明日便要参加大比,哪有时间再等。况且,深夜前来,才显得求学心诚。”
“你不晓得,自古以来,真本事都是在深夜才会传授的吗?”
丹芽皱鼻轻哼道:“胡扯。”
过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