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少数人意识到,那或许不会是什么慈悲神灵。
尤其,险些酿成灭世的当事人——长恨。
他一手托浮金乌小球,悬立半空。
“你们,想要什么?”
两巨人并未回应,正暗频密语。
白:他似乎完成了自我超脱。
黑:为何没飞升而去?
白:或许并未彻底,尚有欠缺。
黑:将他拆开一探究竟便是。
白:不妥,那会破坏他的机理,无法得知全貌。难得这样一个样品,可先观测一番。
黑:那只是拆得不够细碎。
似已作定论,黑巨人伸手往长恨抓去。
……
灰蒙蒙,幽邈邈。
林笑飘荡其中,漫无目的。
周遭一切,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恍惚一瞥,似有金光碧水,沧海云池。
定睛一看,空无一物,虚寂一片。
“好似又到了什么奇怪之处。”
林笑暗觉此处与白光灭世后,茫茫光海不同。
“这是哪呢?”
忽而一道邈邈话音,不知从何传来。
“本自空来元无名,为存乎心始强立。”
“子非纠问是何地,无心方至有心离。”
林笑顿身停下,念叨道:“无心?”
一邈邈身影,浮现眼前,若轻笑道:“正是无心之地。”
林笑恍惚看去,好像有人,定睛看去,又空无一人。
但他知道,有人,又或许不是人,出现在他身前。
林笑先拱手一揖,而后道:“若是无心之地,我这有心之人,怎得误入?”
他以问解释自己并非有意闯入。
缥缈者道:“子怎个确定,自个有心呢?”
林笑讶然道:“若我自个都不确定自个有心,还有谁能确定呢?”
缥缈者似乎微笑道:“子不能,观者能。”
林笑奇道:“那么观者又是谁?”
缥缈者道:“心存子者,即是观者。”
林笑疑道:“心里有我的人,才能决定我有心无心?”
缥缈者道:“说为决定,差了些意思。”
林笑漠然道:“好吧,我自己说自己有心,的确不足以让旁人信服。”
“阁下认为我无心,当有阁下的道理。”
“就不知,贵宝地,欢迎外客否?”
缥缈者道:“子乃后世首位造访者。”
林笑忙拱手道:“叨扰了!”
缥缈者似又笑道:“可惜,子非本土之人。”
林笑心一动,问道:“敢问阁下,惜缘何起?”
缥缈者道:“无心之间,天地玄关。”
“子非本土后士,敝者不便开关引渡。”
林笑忙摆手道:“不必开不必开,我只是个过路客,当不得周章。”
缥缈者道:“敝亦知子无此意。”
林笑蓦然想起什么,问道:“这玄关之后,莫非是贵方仙土?”
缥缈者和煦道:“不过自娱自安之地,不敢称仙土。”
林笑顿时明白,对方想必就是守关者。
守的,极可能是此界飞升通道。
他忙道:“仙长过谦了,我曾从两位太虚灵尊处听闻,此界曾诞有一批先灵,负气含灵,颖悟绝伦,洞彻天机,已堪得超脱之道,集体升仙而去。”
“想来仙长就是上古先贤之一。”
缥缈者并不否认,只道:“说是升仙,未免太过自夸。大千世界,高上者数不胜数,吾等不过是侥幸窥得破虚之法,终究未臻至道。”
“说来,也只是一群不愿卷入大道纷争的僻静者。”
“与其说是升仙,不如说是迁移。”
林笑道:“在下孤陋寡闻,擅专妄语,实属惹人笑话了。不过集体迁移太虚,如此手段,仙者亦不过如此。”
缥缈者道:“吾族所闻仙者,心禀至道,可守极静极虚,纵使太虚之广袤无垠,虚无漫漫,仙者亦能神志灵明,颖慧不失。”
“吾族上杰,守静不出万年,便不免心枯神厌,需出静活慧。”
“与仙者一比,差之远矣。”
林笑心下一动,不由想起灵界修士达灵神境者,传闻亦寿及万载。
万载似乎是一道坎,破则为仙,寿限不在。
那么对方玄关之后,最次也与灵界一等。
并且对方只说心枯,未说是命陨,或许寿逾万载者也不在少数。
林笑叹道:“已是吾辈高瞻之士。”
话聊已酣,他便入问道:“不知高士邀我到此,可有吩咐?”
缥缈者摇头道:“非吾邀子,子自至尔。”
林笑不由讪讪道:“不怕高士笑话,我也不知自己怎来的此处。”
缥缈者微笑道:“正要为子解惑。”
“子造化营德,救世于水火,点化灵士,福润无方,善功难计,可谓天地上宾。”
“更兼洗心入灭,达心外无心之境,足可踏过玄关,入新天地。”
“若非子志不在此,玄关已为子大开。”
林笑捋了捋,这不是在说他无意间达成了此界飞升条件吗?
他拱手道:“惭愧惭愧,一切不过机缘巧合。”
“高士可知,有两位太虚灵尊,正于此地推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