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丽开始怀疑隐去徽章是否有更多原因了。
“涅斐丽?”米莉森说,“你不舒服吗?”
涅斐丽紧紧盯着那徽章:
“那是我的义父,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的徽章。”
涅斐丽这话一出,白金之子不再喧哗,而是直接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的义父,是这些人的主人?”米莉森也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同样颇为震惊。
米莉森毕竟是局外人,仅仅是震惊,白金之子们心情就复杂了。
恩人是仇人的女儿,而如今仇人再次找上门,甚至可能就是借助恩人的渠道。
这恩人,还是不是恩人?
涅斐丽看向白金之子:
“请你们……请你们等我查明真相,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白金之子们沉默了,他们不像黄金之民那么剽悍,不会被情绪冲昏头脑怒斥他们的王。但遇到这种事,还是不由自主地畏缩。
就好像面对猛虎,哪怕饲养员再怎么强调猛虎的安全与温顺,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恐惧。
这种恐惧带来的疏远的姿态、带来的畏惧眼神,一根根刺在涅斐丽心里。
“外面在吵什么?”庭院中的木屋,传来一阵咳嗽。
米莉森上前,给长老简单说明了一番。
木屋中的长老沉默片刻:
“就这点事啊?”
“就这点事?”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论是白金之子、米莉森还是涅斐丽都看向木屋。
长老说:“当初来这里,我就是不赞成的,是艾尔帕斯你坚持来这里的吧?”
艾尔帕斯说:“我不知道啊……莫非您知道?”
“我知道啊。”长老说,“嗯……现在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了。”
艾尔帕斯震惊:“您知道……不早说!”
“大家都没几天活头了,在哪死不是死?”长老说,“涅斐丽不是说跟她无关吗?我们就在人家的地盘,她有必要再撒这谎吗?是你坚持要来的,用人不疑,艾尔帕斯。”
艾尔帕斯摇摇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消息太震惊了……您还知道什么吗?”
木屋中许久没有回答。
米莉森在木屋外侧耳倾听,走近艾尔帕斯:
“打上呼了。”
艾尔帕斯纠结片刻,转向涅斐丽:
“这个……涅斐丽王,我们相信您。只是我们恐怕不会相信您的父亲。”
涅斐丽点头:“我知道,我会查明白。”
她转身离开。
庭院门口,涅斐丽顿住,她看向艾尔帕斯:
“我对白金一族的承诺依然有效,如果你们全灭,我会替你们传递火种和知识。”
涅斐丽离开了,只留下白金之子原地沉默。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一阵裂隙横亘在了白金之子心中。
即使同样的承诺,现在涅斐丽说出来,也有一种威胁白金会灭族的危险感觉——哪怕理智告诉他们这只是错觉。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艾尔帕斯。
“我们确实没多久活头了,这话没错。”艾尔帕斯说,“不过我们恐怕也确实被百耳男摆了一道,已经不好脱身。”
艾尔帕斯看向米莉森:“米莉森,请你也帮我们也保管一份知识吧,异地多份,安全。”
“没问题。”米莉森下意识答应。
艾尔帕斯看着勒缇娜:
“还有那孩子,我们死了不要紧,勒缇娜身负使命,她一定要走出史东城。”
“您怎么好像已经默认史东薇尔是龙潭虎穴了。”米莉森说,“涅斐丽还是我们的朋友。”
艾尔帕斯苦笑:
“我就是……有点不妙的预感。”
“行,我这就给勒缇娜调试手臂。”米莉森说,“您去抄录那些知识,不出两天我就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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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斐丽沉默地走在路上,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每接近目的地一步,她就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这当然是错觉,唯一阻碍涅斐丽的只有她的心理,她不愿意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涅斐丽走得很慢,也在行走中整理着思绪。
她有太多事情要询问父亲。
涅斐丽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与百智的通讯。
“涅斐丽?”百智说,“怎么这么有空?”
涅斐丽酝酿片刻:“义父,我找到恩夏先生了。”
百智说:“我没有收到恩夏的通讯啊?你没有告诉他让他尽快回话吗?”
涅斐丽沉默。
百智微微颔首:“懂了,那么,恩夏是死了。”
“是的……”
“怎么死的?”百智语气平静。
涅斐丽深吸一口气,紧盯百智头盔窥孔中的那一片黑暗:
“他死在了白金村,他袭击白金之子,被杀了。”
“哦?怎么会这样?”百智依然淡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希望有误会。”涅斐丽说,“但白金之子见到了您的徽章,他们说了,一直追杀他们的人,就是您的耳目。”
“我的徽章?”百智说,“看来确实有些误会,涅斐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涅斐丽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百智,说得很慢很细致。
内心深处,她也希望百智可以给她一个更美妙的解释,让她可以不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