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神的玛丽卡女王啊。”
葛德温感叹:“她毕竟是个神——也就是说,不是人。有时候我怀疑如果为了推行律法,她甚至会毫不犹豫得干掉我。”
“怎么可能,你那么完美。”蒙葛特说。
“我也不是那么完美的。”葛德温摸着蒙葛特的头,“你知道食痂癖吗?伤口结痂后,会有人喜欢将结痂吃掉。”
“你是那样的人吗?”蒙葛特说。
“不是,我还没那么极端。”葛德温说,“不过我很喜欢结痂时那种坚硬的手感,就像鳞甲一样。不觉得自己这身硬角很酷吗?像龙一样。”
葛德温展示着手上的伤口,咧嘴笑了:
“可能是因为天天被老爹训练揍得遍体鳞伤,有些变态了吧。”
葛德温过瘾一样搓着蒙葛特身上的硬角:
“你看,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人喜欢你的,我就很喜欢你这身角,多酷啊,像龙一样。”
“但没有母亲,母亲的爱里,不包括恶兆之子。”蒙葛特说。
葛德温表示认同:“黄金树毕竟还不够大,虽然依旧普照众生,但有些地方还是会因为偏远而被些许黑暗笼罩。或许等我也为王且为神的时候,可以找到比黄金树的光更宏大的光芒,那时世界将会是一个可以容纳下玷污者、容纳下恶兆的世界吧。”
“会有那样的光芒?”蒙葛特不信。
“会有的。”葛德温手里捂出一团金色的火球,带着温暖与光芒。他将光球送向上空,照亮逼仄阴暗的房间。
葛德温说:“某种比黄金树更高远,更温暖,可以将光芒传播更广的存在。就像满月一样,但拥有黄金树的光芒……对了,该叫太阳。”
“太阳是什么?”蒙葛特问。
“你去读书,读完了书,就什么都懂了。”葛德温把石板与卷轴推给蒙葛特。
后来葛德温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蒙葛特,听说是爆发了战争,太子率领王城的战士与来犯的古龙一族战斗。
葛德温漂亮地赢得了胜利,也赢得了古龙一族的尊重,他甚至与古龙中的强者化敌为友,在王城中传播起古龙的信仰。
就像当年的葛孚雷王,在征战中不断谱写着自己的传奇。
只是随着兄长在王城的影响日益增加,事务也越来越繁多,看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蒙葛特伪装成平民去远远看望过兄长,那时兄长已经真的有了一头古龙陪伴在他的身边,漂亮,高雅,鳞角远比他的恶兆角好看。
蒙葛特远远地憧憬着兄长,希望自己也可以上战场,建功立业,获得尊重,能够站在兄长一样的高度。
可惜当他真的被放出下水道获得短暂自由,却是踏着葛德温的尸体走进战场的。
黑刀之夜,太子葛德温遇害。葛孚雷王已经离开,太子横遭不测,女王和王都销声匿迹。葛德温虽然也有子嗣,却远没有黄金之子耀眼,面对联军的进攻,以惊人的速度落败逃窜,甚至不顾王城与百姓。
昌盛的王城仿佛一个瞬间就已经摇摇欲坠,永不落幕的黄金王朝仿佛是一个泡影,一场美好的梦。
最不受希冀的恶兆之子们却在这时站了出来,挑起大梁。
与葛德温一同学习时的知识派上了用场,蒙葛特隐藏自己的身份,以黄金一族后裔的身份接管了罗德尔王城,平复王城的混乱,击退君王联军,将王城治理得秩序井然,在破碎战争中笑到最后。
黄金之民们相信无上意志庇佑着黄金王朝,庇佑着黄金树,即使面临如此危机,也赐福着这座宏伟的王城。
蒙葛特被称为赐福王,这是黄金之民的尊称,也是他维持虚假身份时表达出曾经的希冀——自己是蒙受赐福的黄金之子,而非蒙受诅咒玷污的恶兆之子。
蒙葛特偶尔也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着自己如果可以先以赐福王的身份活动,让百姓们了解自己的智慧谋略,了解自己的治国和军略,等到人们喜欢上自己,再去揭露自己恶兆的身份,那样或许人们就会喜欢上自己,原原本本的自己。
就像父兄讲的故事里也常说,先让人们接受人的优点,再展现不足,人们就更容易接受、更容易包容对方,便能够客观地看待对方了。
蒙葛特也是这样做的,先隐藏身份,再局部试点,宣召一个恶兆猎人觐见他。
蒙葛特觉得,如果连恶兆猎人也愿意接受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褪去伪装了。
那样,他就可以顺势建立一个葛德温说过的,可以容纳玷污者,容纳恶兆的世界了……
蒙葛特始终保持赐福王的身份,隐藏在幕后,自然是因为这实验失败了。
他遭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恶意。恶兆猎人似乎完全不愿意接受将赐福王的伟大冠在一个恶兆之子身上,这甚至更加激化了他的愤怒,让他奋不顾身地攻击玷污王座的恶兆之子。
蒙葛特杀死了恶兆猎人,怀着沉痛与绝望,以及绝不能暴露秘密的决心。
这之后,他便不再试图把心思放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身份上,专心地作为赐福王,维持王城的秩序,治理王城。
在维持虚假身份的破碎战争期间,他也获得了自由出入王城的机会。有机会进入母亲的闺房——也是她的书房,学习那些深奥的知识。
那里记载着玛丽卡的思考,黄金律法的奥义。从葛德温的讲授为启蒙,经历王城在风雨飘摇之际的动荡,黄金之民的不安,观看玛丽卡遗留下的智慧,加上被恶兆猎人激烈地敌视,长久的伪装也让他开始跳脱出恶兆的身份看待问题。
蒙葛特开始深入理解了黄金律法,不再隔着井盖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