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亚人,还真把满月当妈了,你以为自己是半神吗?”
柏克两手被辉石的结晶穿在一起,扑在地上,抬眼仰望着杜鹃首领,痛得打颤。
“你也不看看,这学院里,有待见你的吗?”杜鹃首领指指讨论室中的学徒们,“你在妈妈怀里出不来,我可是在学院里天天能听到你的笑话呢。满月女王的亚人儿子。不得不说你们读书人就是有文化,每天的亚人笑话都很新鲜。说你是个乌龟教的猴子,法杖当棍子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柏克吐着血,罕见地展现出亚人的凶狠:
“蕾娜菈大人确实已经疯了,我也确实因为蕾娜菈大人的宠爱,获得了不属于我这个小矮子的荣光。但是我知道,蕾娜菈大人再怎么疯癫,再怎么折腾我,那也是母亲的爱!”
“这你倒是很确定哦?”杜鹃首领笑,“你连法杖怎么用都不确定吧?”
“我当然能确定!”柏克扬起猴子的头颅,“因为我有母亲!你们有吗?!”
柏克怒视着杜鹃和那些学徒:
“我只是个亚人,短命的亚人,没你们这些黄金之民寿命长。我还记得我过世的母亲是怎么对我说话的,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们呢?你们连入学时宣誓探索的贤贫宣言都忘记了,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吗!”
瘦小亚人的暴喝让讨论室里一时有些沉默。
还是半空中一阵低落的嘟囔声打破了沉默。
无名两只手抹了抹眼角:
“也不用说这么难听吧,我也不是自愿忘记的……”
柏克的愤怒卡了壳,呆住了:
“老大有你什么事啊?你插什么话?”
“我怕你激得他们立刻动手。”无名说着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海摩首领,“海摩首领呀,我作证,瑟濂真的没想整起源派的——至少没有想做什么星星种子。虽然你表现得很正义,但以我的经验,笃信自己正义的人,往往都是滥杀的疯子哦。”
“诡辩倒是有一套。”海摩首领说,“你怎么不说,自诩正义的人或许真的是正义的呢?对魔女的审判不是真的正义审判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无名说,“所以应该验证啊。大家都是魔法师,做事能不能讲讲证据?不应该用智力与理性解决问题吗?你把瑟濂那个孩子找出来,不就能验证她的说法了吗。”
“你不是他的孩子?”
“三胎,是三胎。”无名解释。
海摩首领凝望着无名,没有动弹。
无名说:“你如果想说服学徒们否定瑟濂,就应该不落下口实。还是说……你不敢了?”
海摩首领开口:“那孩子在哪?”
“她的教室里有个机关,通往一个密室,襁褓就在试验台上……”
海摩首领命人去寻找,场面一时安静。
无名拧过头,无奈看着瑟濂:
“你也是,不该接回卢瑟特的。你如果不接回来,这一大屋子人也有不少人会挺你呢。”
满满一屋子魔法师,只要有一成愿意支援瑟濂,面对黑刀或许也就不用这么绝望了。
“可惜,没有如果。”回应无名的是海摩首领,“我太了解她的本性了。就像蝎子一定会蜇青蛙一样,她不可能抗拒起源的诱惑。此女断不可留。”
瑟濂轻声呵笑,随后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海摩首领皱眉。
“愚蠢的人,永远都想不明白一个道理。”瑟濂说,“不是危险的人探寻起源,而是聪明的人探寻起源。辉石魔法的遥远求索之路,一定会走向星空。即便是满月女王也不例外。你们讳莫如深的不是起源,而是起源派的探索手段。连这些概念都分不清,才会愚蠢到禁止起源……”
“一个意思,只要你们继续百无禁忌的探索,就一定会触犯不可饶恕的大罪。”海摩首领说。
“所以说你愚蠢啊,居然妄图从我身上断绝起源的理想。”瑟濂说,“未来迟早会出现
瑟濂抬起头看向无名,血污下露出狰狞笑容:
“我的知己啊,你说我不够谨慎,你说得没错。只是相比于这些庸才遵规守纪碌碌无为,我宁可冒险。在黑暗孤寂中求索星星的奥秘,开辟新的道路,那才是身为辉石法师的浪漫!”
带着狰狞说出的话语,一时震慑住满屋的学徒,随后慢慢掀起一阵涟漪,化为学徒间的窃窃私语。
无名的傀儡脑袋转着圈,看着瑟濂那狰狞的神情,看看学徒们的交谈,也沉默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摩首领似乎被瑟濂的一番话激怒了,举起法杖,就要释放魔法炮弹。
一个人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襁褓。
“那孩子找到了。”手下甩着手里的襁褓,丢向海摩首领。
海摩首领收起法杖,接过襁褓。
他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这就是你的孩子?”
他散开襁褓,露出里面的结晶幼子像。
“准确说那是她结晶派的研究。”无名说,“你给我,我演示给你看。”
无名要来那结晶幼子像,摆弄一会儿,幼子像果然开口:
“你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无名说:“你看,瑟濂确实在研究石中智慧,但那不是为了起源派研究的,而是在研究石中智慧最开始的含义——这是结晶派的研究啊。”
“结晶派的研究,催生出了卢瑟特和亚兹勒。”海摩首领沉声说,“那就是危险的研究。”
“别跟我这整逻辑滑坡啊。”无名说,“辉石魔法也能导向起源派,你们这学院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