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瑟濂,护住前胸后背,像个满是漏风的铠甲。
但铠甲被击穿了,黑刀的一击直接击穿了无名的傀儡身体。
亲身体验了黑刀的力量,无名才体会到那看似纤细苗条的身影蕴含着多恐怖的力量,以傀儡的脆弱身躯根本无可抵挡。
黑刀击穿无名,将匕首勾进瑟濂的胸脯。
有无名垫刀,瑟濂的源辉石没有被直接捅穿,但依然沾染了命定之死的火焰。
红色的火焰贯穿无名的身体,一直灼烧到瑟濂的胸口。
瑟濂开始惨叫起来,在火焰与贯穿心脏的剧痛中哀嚎。
无名用扭曲的铁条身躯锁住黑刀,紧接着毁灭流星轰碎了黑刀。
瑟濂的哀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便不再哀嚎,而是躺在地上,几乎不再出气了。
战斗却几乎来不及给人反应,剩余的黑刀已经齐齐攻向柏克,还有数位杜鹃骑士。
所有人都将这个瘦小的亚人视为最大的威胁,而如此针对的结果也很直观,柏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即使拥有绝强的魔法力量,没有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他也很难同时对付各种方向的攻击。
在柏克试图用光屏障扭曲黑刀的气刃时,杜鹃骑士那过于凌乱的魔力球攻击还是找到了柏克防御的弱点,将他的魔法击碎。随后杜鹃首领一剑将柏克贯穿。
对于亚人的瘦小身躯来说,那几乎将他切成两半。
“我的孩子!”满月惊叫。
柏克插在大剑上,勉强对满月挤出一个溢血的笑容。
随后再度施展魔法,将满月和瑟濂无名身上都套上了一层光球。
满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抛飞,与瑟濂等人汇合。
“老板、老师,保护好母亲……”
柏克还未说完,身体已经被杜鹃首领从大剑上甩出,砸到学徒的观众席上。
无名看着在废墟中不再动弹的柏克,只能苦笑:
“老师也要死了,老板不在这啊……”
满月落在瑟濂身边,金色的光球融合,变得更坚固了几分,但在黑刀和杜鹃的围攻下,还是在飞快地削减中。
笼罩于金光中,满月似乎看不到外界的状态,她跪在濒死的瑟濂身边,直勾勾盯着她:
“瑟濂老师,你怎么了?”
“哼,要死啦。”瑟濂有气无力地说。
无名严肃地看着瑟濂:
“把你那源辉石挖出来,能延长生命吗?”
“没用啦,被命定之死碰到了。”瑟濂说。
“为什么会死?”满月问。
“为什么会死……”瑟濂似乎被这问题气笑了,“大概是因为我太沉迷于探索魔法了吧。”
“既然会死,为什么还要探索?”
瑟濂喘息着:“为什么……仰望夜空的时候,被星星吸引,想要追逐星星,不是很正常吗。”
“为此不惜牺牲生命?”
“我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从来没想过这问题。”瑟濂说,“探索伟大的生命,总是容易忘记自身的渺小……”
满月女王晦暗的灰白瞳孔透着一抹忧伤:
“追赶星星,就那么重要吗?”
“……那是最重要的事。”
瑟濂星光般的眼眸逐渐黯淡,再也说不出什么,呼吸几乎已经微不可闻。
光球组成的防护罩破碎了,攻势攻击涌向瑟濂满月等人。
“赶不上了吗……”无名有些失望。
又是一颗光球出现,再次将攻击挡下。
“那亚人还没死?”杜鹃首领不耐烦地回头,“赶紧弄死他!”
“这次好像……不是那亚人释放的防护罩。”
柏克身边的学徒发现柏克身周也笼罩了一层防护罩,而柏克却依旧一动不动,紧闭双眼。
“不是柏克?”杜鹃首领愣,回头再看。
满月女王从瑟濂身边缓缓起身,当她完全挺立时,高大的身躯碾压了在场所有人,居高临下,耷拉着眼皮,淡漠地看向杜鹃等人。
那双眼眸依旧灰白,只是似乎……更皎洁了一些。
杜鹃骑士咽了口唾沫,语气中带着些惊恐:
“老大,满月她……不会恢复了吧?”
杜鹃首领也有些凝重,但听到手下那胆怯的话,反而发怒道:
“今天有黑刀在此,不要怕!”
杜鹃首领啐了口唾沫:
“五个黑刀,就是满月降临又如何,我们依旧有胜算!瑟濂已经挂了,满月都救不了。那小傀儡和小亚人也没东西了,那卢瑟特似乎也没动静了,只剩一个满月而已。”
话音未落,五个黑刀齐齐消失,隐匿在空气中。
“黑刀这是……跑路了?”杜鹃骑士嘴角抽搐。
“肯定是隐身了好下手啊。”杜鹃首领说。
气刃凭空出现,沿着不同的轨迹划出,不断削减防护罩。
“看到没有,我说什么来着。”杜鹃首领说,“那位大人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一声轰鸣,穹顶似乎坍塌了。
“没想到屋子都塌了。”杜鹃首领躲避着碎石,“开阔地形对我们有利,一起上——”
碎石烟尘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抹去了,连带抹去了杜鹃首领的语言。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坍塌的废墟之上,抱着胸,环视四周。
张狂的红发,狮纹金甲,胯下还有一匹小瘦马,肩膀还趴着一只长尾猫。
无名长出一口气:“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