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露出那张已经被龙鳞侵蚀,依稀看出原本面庞的脸。尤拉耷拉着眼皮,微微露出已经不再动弹,没有神采的眼球。
四下寻觅,还看到尤拉的长牙也跌落在不远处。
“早就说你不该那么纠结,你非要一个人跑来杀大蛇。现在大蛇好好的,你也就这么没了……”
无名伸手,替尤拉阖上眼。
手掌划过,尤拉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下一股生气从尤拉身上生出,他剧烈得咳嗽几下。
“哦呦,吓我一跳。”无名往后一蹦,“还活着呐?”
尤拉又咳嗽几下,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被喷出来:
“还活着呢。”
“也是,龙体石的效果会在你死亡后消失,你还维持着这副身躯,就应该是没死。”无名想起来,“没死就赶紧出来吧。”
尤拉狰狞的脸庞扭曲起来:
“骨头断了,动不了了。”
“那个谁,来治疗一下。”无名下意识想指挥员工治疗。
治疗完才意识到,现在最会治疗的大概只有自己,于是只好亲自提火球上阵,甩出一个光球,疗愈着尤拉的伤势。
龙体身上发出阵阵爆响,尤拉的脸更加扭曲了,承受着骨骼高速校正愈合时的痛苦。
“所以发生了什么?”无名问,“抛下队友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还被打到浑身筋骨俱断在这等死。”
“还用问吗。”帕奇看看那柄血红的双头刀,“因为艾琉诺拉被大蛇吃了呗。”
尤拉听到帕奇的话,注视着那柄双头刀,刀身的血红倒映在眼眸中,染得双眼一片通红:
“艾琉诺拉……死了,她怎么会……”
“不是死了,是成为族人。”塔妮丝说,“吾王欢迎了她,认可了她的功绩和力量,接纳她成为了族人的一员。与吾王一起,终有一天,一起吞噬神祇。”
“夫人你可少说两句吧。”无名使个眼色,瑟濂把塔妮丝嘴巴堵住,拉向一边。
再看尤拉,已经处于癫狂状态。
“他不是天天盼着艾琉诺拉死吗。”无名说,“现在如愿了,该高兴才是,怎么这么愤怒。”
“人们说的,可心里想的,不一定一样。”帕奇说,“心口不一、口蜜腹剑、傲娇,或者自己也没有认知正确的内心……形容这种现象的词很多,人终归是需要虚伪来保护自己的。”
“不愧是要拿月色表达爱意的芦苇之地人。”无名若有所思,问尤拉:
“你不想杀艾琉诺拉?”
“我当然要杀!”尤拉红着眼睛,“应该由老夫、应该由老夫亲自斩下她的野心才是……为何就这么死了……为何就这么死了啊!”
尤拉再次剧烈咳嗽,一块内脏都被吐了出来,落在地上,被炎热的地表灼靠发出滋滋声,一会儿香味飘出,又很快转为焦臭。
“别激动别激动,您这刚被打昏,迷迷糊糊的,小心别摔着了。”无名连忙平复尤拉心情,防止治疗效果被尤拉这过激的情绪影响。
无名一边加速治疗,用更强烈的痛苦干扰尤拉思绪,一边说:
“你也不要过于悲观,我们现在又没见到尸体。只是看到一把刀嘛,且不说是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也不能证明她死了嘛。我们要严谨,要讲证据。”
“说起这个……”亚历山大从壶里掏了掏,“我刚刚好像吃到了这个。”
黑铁铠甲,鲜红龙角龙翼装饰,标准的龙骑士装备。
灼热的谒见厅中,无名的头盔渗出汗液:“这个……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艾琉诺拉的嘛。你看这里不是只有衣服,说不定人家只是洗澡被偷了衣服呢。”
“那她人呢?”尤拉红着眼睛。
“你别总想着坏事,说不定是嫁给偷她衣服的人了呢。”无名说。
“为什么会嫁给偷衣服的人?”涅斐丽问。
“对拾金不昧者的奖励吧大概。”无名说。
“也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帕奇冷不丁开口,看了一眼塔妮丝。
“总之不要悲观。”无名鼓励着尤拉,“这家伙一定是知道自己犯下太多杀孽,就想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了。你要努力追杀,让她明白天网恢恢,肥而不腻,过去造下的孽一定要还的。”
无名抓起一件铠甲:
“你看,有句话叫解甲归田,这不正符合眼下情况,一定是这样的。”
一块碎肉从铠甲中滑出,落在地上,溅出几滴鲜血。
“都放在尸堆和亚历山大壶里了,有些碎肉也是很合理的。”无名说,“你想啊,那家伙可是血指啊,血指不是都会血遁吗,藏在血里就能安然无恙了。”
无名的最后一句话还真打动了尤拉,眼中的血红消散了几分。
那股愤怒突然好像没了着落,落寞地消散在眼中,尤拉平静下来,安然接受无名的治疗。
尤拉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矜持,破烂的身体苦笑着低声袒露:
“我一直想看着她的眼睛,再好好问她一遍。想回到曾经,再跟她猎一次龙……她的眼睛真的很美,虽然很少展露,但那明月一般的眼眸,无论是龙飨还是咒血都无法侵蚀的美丽……”
尤拉低垂眼帘:
“我知道我太冲动了。那条蛇太大,即使我的长牙也只能刚刚触及它的血肉,艾琉诺拉的话,恐怕无法破开它的防御吧……
“咒血啊……”瑟濂走近无名,用手揩了一下地上的鲜血。
瑟濂对无名说:“感觉你这一下子变成结缘教堂了,什么情感问题都来找你这个神父倾诉。”
无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