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都在火焰的舔舐中冒泡、破裂,随后焦黑蜷缩。
火焰烧穿了他的皮肤,继续朝体内流窜,破坏他所有的经络与神经,烧干他体内的一切组织和血液。疯狂与疼痛互相交织,拧成愈发粗糙的麻绳,在他的大脑中拉扯摩擦,试图将他的灵魂钜成几块。
扭曲的声音在加热扭曲的空气中变得如同恶魔一般,冠军惨叫着,哭泣着,将喉间的血伴随呼号喷出。
“救……”
所有的绝望都被燃烧殆尽,一切的愤怒和豪情壮志都被灼烧蒸发,冠军绝望地呼号着,向布莱尼斯求救,用最后的血液润滑喉咙,发出仅有的声音。但言语还没出口,就已经伴随着血液的焦味,变成了绝望的尖叫。没人能听懂他的意思,就像无人能解读叁指的语言一般。
布莱尼斯耷拉着眼皮,似乎对冠军的境遇没有半点同情。
“你只是个没有才能的人啊。”布莱尼斯轻声,带着一点失望,以及失望后对冠军的不以为然。
布莱尼斯转身启动传送门,他的背后,火焰正在将冠军吞噬殆尽。叁指也察觉到这不是对的人,再次陷入狂躁,石门与传送门同时轰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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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门的另一边,冠军的女巫还在等着结果。而米凯拉的幻像站在女巫身旁,并没有被发现。
布莱尼斯回到另一边,看着女巫关切的神情,说道:
“看来又要多一个孤单流离的女巫了。”
女巫哭了,但对这个结果也早有预料。早在冠军因为实现使命无望而陷入绝望疯狂时,这个结果已经被她预感到了。
布莱尼斯取出一张纸,写给女巫:“先去我那里吧,流离孤单的女巫,是危险的。”
等女巫离开,米凯拉的幻影注视着布莱尼斯:
“他不是对的容器吗?”
“显然如此。”布莱尼斯说,“能承受癫火的容器是很少的,很少有人能承受那样的灼烧之苦。”
布莱尼斯对米凯拉鞠躬:
“没事的话,我们便离开了,我们要远离亚坛,追寻真正的癫火之王了。”
布莱尼斯带着罗姆,还有已经痴傻的商人。
“那个商人留下。”米凯拉说,“我治疗一下他。”
“请便。”布莱尼斯说。
两位从远古走出的流浪商人离开,前往宁姆格福和湖区,无名给他们安排的岗位。
无名那边,也在把这个安排跟其他员工通气。
帕奇听说两个流浪商人直接身居要职,有些疑虑:
“这不知根不知底的,让他们管理太多东西,不好吧?”
“但他们是我们救出来的啊。”无名说,“而且还是我们商人的前辈,我觉得是可以信任的。”
帕奇说:“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的。你救了他,他反咬你一口,也不是没有。听没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我听过无名和帕奇的故事。”无名说,“我放过他那么多次,他还是要坑我。”
帕奇噎住:“两码事。”
“我知道我知道。”无名说,“放心,说到底他们只是负责管理。我们的人,我们的战士,我们的物资,我们的关系,他们就算真要搞事,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无名自信道:“现在的这些员工,我不都是这样用过来的。真要敢跟我搞事,我就开了他。”
无名握着拳头:“毕竟再怎么放权,拳头还是我自己的。”
“食粪者那会儿,你可是束手束脚,拳头都没法开张了。”帕奇提醒他。
“那也没办法啊。”无名叹息,“真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认,谁让咱不如人家聪明呢。再说我们整体上还是赚的,虽然实际到手卢恩不多,但已经打破了亚坛的很多成见和封锁,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无名说:“而且你想,我总不能因为怀疑别人会对我不利,就直接开杀吧。而如果不杀了对方,有才能的人,总能对我们形成威胁。你不觉得尽快将这种人收编,才是最安全的吗。”
“好像也有道理……”帕奇陷入沉思。
无名也陷入沉思,自我反思:
“不过真的不能吗。或许有些时候,直接杀掉会更好……我们做到这么大,是要稳一些,或许应该派些人看住他们……”
帕奇一惊:
“你怎么会这么想?”
无名不解:“不是你让我这么想的吗?”
帕奇锁着眉头,审视无名,一言不发。
无名说:“既然你不放心,我额外派些人跟过去。该派哪些人过去呢……凯丹佣兵去雪山了,恶兆混种跟调香师一起,我们手下好像也没人啊……”
无名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长生者去。
商队里长生者最多,调走一部分,也没什么影响。而且长生者的忠诚度,无名也更有信心。
但无名用瑟睿安排完,又有些不放心:“如果长生者也背叛了怎么办?要不再派一队监视?”
“停停停。”帕奇制止无名,“这么下去没完了。”
“不是你提醒我得注意安全。”无名比划着,“哈,到时候我们的后手就可以不断跳出来,无论对面有什么阴谋,对不会比我们的谋划更深更多。”
“这一切是以那两个商人会反叛为前提。”帕奇说,“而你还没有确定这一点。安全与效率,二者不可兼得。”
帕奇迟疑地注视着无名,他总觉得无名的状态有点……疑心过重了。本来他才应该是商队里那个负责兜底和操心的,无名则负责一往无前。现在无名看起来比自己还喜欢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