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跑了!”
“她本就无处可去,咱们卢府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仗着你父亲的一颗善心,便就这么的一直留在我们卢府,正正经经的做她的卢府少夫人呢!”
“果真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啊!”
卢夫人听到了儿子低低的自语声,看了一眼他面上的表情,心里便知道,对于三年前这桩被逼迫的婚事,自己这个满身傲气的儿子,至今还是不乐意的。
她又何尝乐意呢?
“唉,还是要怪你父亲,当年逼你娶姜樱进门也便罢了,还逼你在宗人面前立个什么毒誓,这一辈子都不许提出休妻!真不知道他被那家子跑江湖的人下了什么蛊!”
见母亲愈说愈气愤,都有些不顾言辞了,卢景白反而舒展了眉头,也端起一边的茶杯,语气轻飘,
“不许休便不许休吧!父亲生前便一直是个讲意气的人,左右那个女人就是空有一个名份而已,我也不会去见她,更不会让她成为真正的卢府少夫人,就让她,在卢府里守一辈子吧……”
“景白说的对,咱们卢府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吃饭的人!只不过,要枉费她那个卖狗皮膏药的老爹空空一场心思,白打的如意算盘!”
一旁的荣妈妈悄眼看了看卢夫人的脸色,轻言细语的,便将卢夫人不好说出口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说起来,她那位心思颇多的老爹,在她出嫁前便失踪不见,这都过去了三年,一个江湖上骗艺的糟老头子,也不知是不是还在人世呢……”
“那可不行!”
听着荣妈妈的话,卢夫人眼里突然浮出几缕气恼,转手将茶杯重重的放至桌上,
“景白,你不知道,你那顽固不化的父亲,临死的时候曾当着我的面说了,咱们家金库的位置,他只告诉了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连钥匙,他都交给了她,说到底,不就怕咱们把那个克死你父亲的扫把星赶出门吗?”
“……这两年,我暗地里让人将她屋子寻遍了,也没找到钥匙……,等我找到钥匙,知道金库在哪里,什么誓不誓的,立马就休了她,让她搬出咱们卢府!”
“到时候,为娘再托你二舅舅在朝堂里给你寻一个对你仕途有助力的姻亲……”
“母亲,儿子都说了,儿子可不愿意吃软饭!”
见卢景白眉头都皱了起来,一旁的荣妈妈悄悄拽了拽卢夫人的袖角,
卢夫人心里也知道这事此时是急不得的,她生怕又把儿子给气跑了,再来个三年不回来,便忙改了口,
“好好好!我儿子是个有大出息的人,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在朝堂中闯出一番天地!”
听卢夫人这么说,卢景白扬起下巴,薄薄的唇边露出一丝自信的笑。
“到时候该找个什么理由将她给休掉呢?可不能坏了你在京都里的名声,日后你还要娶亲呢,还得堵住那些宗人的嘴……”
卢夫人想到这件重要的事情,不由得喃喃出口。
卢景白如今倒没有往这上面想,便低头啜饮了一口手中的茶,上好的雀舌新茶,是他从前最喜欢喝的。
荣妈妈眼珠一转,低下头笑着献计,
“夫人,这现成的理由,还需要您多费心思多伤神吗?京都里谁人不知那位进咱们卢府已经有三年了,身为女子,拢不住夫君的心,”
“既无所出,对您又不孝,对大公子又不敬,冲着这个,便是七出之罪,已然就可以写休书了!”
卢夫人当即便一脸赞许的笑意,指着荣妈妈念着,
“七出之罪……荣妈啊,还是你精明,你说的倒是对极了!”
卢景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没说什么。
她们说的正欢,姜樱带着花束与花玲在窗下却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得正清楚!
“少夫人,夫人和大公子怎么能这样!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
花玲不敢太大声,憋着嗓子,一脸的气愤。
花束扯了扯花玲,示意她噤声,随后一脸担忧的看向姜樱。
姜樱深吸了一口气,披风下握着手炉的双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方才缓缓松开,
她在这卢府待了三年,守了三年,整整三年了!
其实一开始日子并不难熬,卢天在世时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经常派人帮她出去打探父兄的消息,她在卢天的劝慰下,也是遵从着对她父亲的承诺,便一直好好的守在卢府,期盼着有一天能等到父亲和兄长的归来。
可是一切都从两年前,卢天突然急病过世后,开始慢慢改变了。
卢天在时,卢夫人明面上对她也是客气有加,但在卢天走后,卢夫人开始掌权,虽明面上对她的生活起居一切如旧,但言语态度上却是天壤之别。
卢夫人还为她立了许多规矩,比如每日早上须在早饭前去问安,无事不可随意在府中行走,
姜樱对这些并不以为意,她对这府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也乐得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药草。
但今日……
姜樱抬起头,抬脚继续向前行着,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眼中却浮出一股深深的冷意,
“打从我跨进这卢府大门,他们不就一直都是这么欺负人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从前的事情,也便罢了,可如今,既是听见了……这账,便要记下了!”
欺负她无妨,休她也无妨,反正三年之期将到,她在这卢府里也是待够了!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这些人,不该在背后如此侮辱她的父亲!更不该咒她父亲身死!
卢景白,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