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陵嘉园。
洗完澡,秦妍感觉浑身难受,头昏脑胀,脚下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上午在走廊被雨水淋湿了衣服,下午又去医院给江域送了排骨炖藕,湿透的衣服一直没来得及换,这会儿就发烧了。
她钻进被窝,用被褥捂严实身体,希望悟出一身汗一觉醒来就好了。
眼皮重如千斤,她艰难动了几下就睁不开了。
与此同时,卧室门把手传来了扭动的声响。
“咔。”
一抹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严诚谨关上房门,按开了灯。
房间亮起,他一眼便看见了蜷缩在被褥下那小小的一团身影。
心口窒闷了一下。
他抬步走过去,见她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连忙伸出掌心去摸了一下,滚烫的触感顺着手心传到指间,他眉头紧锁,轻轻拍了拍她脸蛋,“妍妍?”
秦妍没回应,昏的很沉。
他又试着叫了几声,却见她拧着眉十分难受的样子。
严诚谨沉着脸掏出手机,给丁森打去了电话。
丁森送完严总回家,正乐滋滋哼着小曲回家,突然就接到了严总打的电话,整个人的好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即便如此,他还是整理好心情,快速接起了电话。
“好,我马上来。”语气热烈的像是没有丝毫怨言。
实则心里叫苦不迭。
老婆已经洗白白就等着他回家宠幸了,天杀的,为了钱,一个字,忍。
……
秦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淡的消毒水气味。
她眨了眨眼,视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
左手边的椅子上,严诚谨单手支着脑袋在睡觉,侧脸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睡着的他五官少了些攻击性,线条柔和流畅。
秦妍愣愣的看了会,谁知男人骤然睁眼,刹那间,视线就这么对上了,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在两人间流转。
严诚谨站起身,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秦妍忍不住缩了一下,杏眸微眨,怔怔的看着他。
他说:“还有点烫。”
秦妍:“……”
怎么说呢,第一次被唐晚莹打伤昏迷,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这次感冒发烧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也还是他。
他总是会出现在她受伤、低谷,需要安慰的时候。
即便心再坚硬如石,也免不了被撼动了几下。
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她就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万事自己扛,扛不住就死里扛,直到扛死才算完。
可如今,她封闭的心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口子,有一束光强势侵入,温暖了心里的每一个缝隙,她开始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坚强,她也需要有一只能将她拽出深渊的手来拯救。
可偏偏,这是奢求。
因为他是别的女人的温暖。
见她眸光莫名黯淡,严诚谨皱眉,担忧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妍摇摇头。
“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
秦妍连忙出声阻止,舔了舔干裂的唇,仰头看向他,“没事,我就是渴了。”
严诚谨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水杯凑近唇边时,秦妍只好喝了几口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将水杯放在桌上后,严诚谨侧身坐在了床边,黑如曜石的眸凝视着她,目光太过于专注认真,她心里有些抗拒,眼珠四处转动就是不敢正视他。
严诚谨不甚在意,只缓缓道:“贴吧上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么?”
他语气温柔,带着蛊惑她坦白的诱哄。
秦妍背脊一僵,抿着唇没吭声。
他又道:“被欺负了也不告诉我?”
刹那间,她只觉得鼻尖酸涩,眼眶泪意氤氲,胸腔有一股名为委屈的强烈情绪在翻滚,偏偏她是个能忍的,杏眸睁着也不敢眨动,生怕泪水滴落下来。
看着她这副隐忍倔犟的模样,严诚谨心疼了。
他抿紧唇瓣,没再逼问。
许久,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消散,秦妍眨了眨眼,不经意间对上了严诚谨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像是有一圈漩涡将她往里吸卷,她看见了他眸底浓郁深厚的复杂情绪在涌动。
瞬间,心口一震。
她慌乱的抽开视线,下一秒,唇瓣上一热,脸蛋被一双粗粝大手托起,如暴雨般猛烈的吻强势落下,她没有挣扎,被迫承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呼吸微弱,快要喘不上气来时,严诚谨终于松开了她。
两人气息都有些微喘,相视对望,都能看见彼此眼里浓烈流转的欲色。
秦妍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眼,本就酡红的脸蛋愈发滚烫起来。
严诚谨轻笑一声,狭长黑眸微微眯起,戏谑道:“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容易害羞。”
秦妍:“……”
“我不逼你,希望你有一天会愿意主动跟我讲。”
说不说都不重要,他会自己去查,不过还是期望她跟自己坦白,敞口心扉罢了。
虽然两人在那种事上十分契合,她也热情配合,但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些什么,很难拉近距离。
……
住了一天院,秦妍满血复活。
办理出院手续时,刘可看她的眼神犹豫又担忧,时不时目光瞟一眼一旁的严诚谨,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