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和帘子一样,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她浑身不自在,洗的比往常快,擦干身体,把衣服穿好后,过速的心率稍微慢了些。
顾谨握住门把手,做了几次深呼吸,拉开门走出去。
秦纪阳站在阳台,背对着她,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眉头微微蹙着,下颚绷出冷硬的弧度。
“洗好了?”
顾谨点了点头。
秦纪阳看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视线不由自主下移,却又在触及她藏在黑色丝质睡裙下、玲珑有致的身体时,像被火烫到,猛地收回视线。
“那我去洗了。”
他边说边快步走进浴室。
顾谨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余光瞥到那层磨砂玻璃,如遭雷击。
以前装修时了解的一个常识,缓慢地爬出记忆。
磨砂玻璃遇水会透明。
秦纪阳还没开始洗,那说明,玻璃上的水是她洗澡时不小心弄上的。
里面传来水声,顾谨看着玻璃后面,秦纪阳优越的倒三角身形,视线落在某处时,迅速扭过了头。
她埋头往卧室走,圆形的大床,她走过去坐下,心如擂鼓。
之前洗澡时的不自在这时更明显了,她纠结秦纪阳是哪会儿去的阳台,到底看没看到她……
顾谨仰起头,心里的小人在咆哮。
天花板上亮色的东西清晰地映出她的脸,里面的人和她同频率地紧皱起眉毛。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顾谨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愣神的工夫,秦纪阳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来,湿发贴在脸侧,水珠沿着他瘦削的下颌滑进凹陷的锁骨。
“看什么呢?”
他说着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那块儿正对着床的镜子后,兴致索然地收回视线。
顾谨回过神,转头看向秦纪阳,神色复杂:“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变态爱好。”
秦纪阳本来对镜子这种东西没兴趣,但看着顾谨脸颊上浅浅的红晕,他忽然很想知道,若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那张白皙的脸会不会更红,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想,都叫他兴奋。
他抬起手,指尖细细描摹着顾谨精致的眉眼,慢条斯理的动作中,渐渐生出几分旖旎意味。
顾谨被他弄的有些痒,本想躲开,腰上却一紧。
秦纪阳坐到床上,她被他带着,顺势跌坐在他身上。
姿势很怪,顾谨挣扎着想站起来,重心不稳,双手下意识去抓面前的东西。
耳边响起一声戏谑的笑:“你比我想的还主动。”
顾谨起先不解,后知后觉发现她不小心扯开了秦纪阳的浴袍,灯光下,他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如雕刻一般,两侧的人鱼线向下延伸,在危险边缘时,被一根松松系着的白色浴袍带子拦住,把蛰伏的野兽藏进布料里。
秦纪阳见顾谨停下,勾了勾唇:“不继续吗?”
他微扬着下巴,颇有些任君采撷的意味。
顾谨被美色失神了一瞬,回过神,她明白秦纪阳故意曲解她刚才的动作,可衣服也算是她扒的,被他一打趣,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她气呼呼瞪了他一眼,眸光似水,含羞带怯。
秦纪阳理智那根弦崩断了,他抱着顾谨躺到床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铺天盖地的吻,热烈缠绵,不留一丝余地,顾谨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秦纪阳吞入腹中,她被他吻的晕乎乎,开始主动迎合他的掠夺,伸出舌尖任他含吮、勾缠。
空气中是暧昧的水声,天花板的镜子中映出床上男女交缠的身影。
顾谨的睡裙滑至腰间,指腹的薄茧引得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
她的手臂软绵绵地环在秦纪阳肩上,却突兀地被他拿开。
床垫发出“吱呀”一声,压在她身体上的重量消失,顾谨睁开眼,湿润的眸中透着迷茫。
秦纪阳在她旁边躺下,胸膛起伏,他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克制地放慢呼吸。
顾谨不解,轻声问:“怎么了?”
半晌,秦纪阳闷闷道:“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在这种地方。”
身体的燥热被空气吹散,顾谨平静下来,手撑在身侧坐起来:“那你想在哪?”
秦纪阳这回倒是干脆:“家里。”
顾谨没想到他还挺保守,这种事当然要两个人都开心。
想到之前顶着她的欲望,她瞥了眼,有些担心:“那你这样硬忍着,真的没问题吗?”
秦纪阳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了一句话:“只要你安静点,别再诱惑我。”
顾谨挑眉,说话还能称得上诱惑?
她看了秦纪阳一眼,也躺下来,天花板上的镜子和床一样宽,里面的自己嘴唇有些肿,比起这个,半夜若是突然醒来,迷迷糊糊中看到头顶有人,她恐怕得做噩梦。
“秦纪阳。”
“我在这边有套房子,虽然有点儿远,我们明天去那住吧。”
她说完见秦纪阳半天不吭声,偏头看向他:“你睡着了?”
顾谨身上清甜的花香钻进鼻腔,撩拨似的在他心上骚弄,秦纪阳还未平息的的欲望更加汹涌,他丢下一个“好”字,匆匆下床。
顾谨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很快,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她不是少不经事,自然明白秦纪阳在里头干什么。
她刚才提到她有栋房子,其实有些坏心眼在。
男人啊,果然身体最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