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谥号为‘文正’,那岂不是压了新党一头。
新党直接将司马光所作所为一点点的摊开,尤其是当初献地西夏和阿云案更是被反复攻击。
就连旧党官员也极为无语,一罪不二罚,阿云案已经过去十六年,而且已经服刑完毕,司马光为何还要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
赵煦见状立即道:“司马相公人品高洁,为官兢兢业业,然而元祐元年当政,无视大宋大好局面,擅自废除新法,献地西夏,让先帝十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又有携私报复阿云之嫌疑。其三分功,七分过。”
“三分功,七分过!”苏辙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赵煦竟然如此评判朝野公认的君子司马光。
“夺其谥号‘文’字,谥号为‘正’!念其死者为大,留朕当年所赐之碑。”赵煦郑重道。
“谥号为‘正’”
旧党官员一片哗然,谥号上,文可比正要高一些,如此一来,司马光可是比王安石低了一头。
杨畏还想再辩,然而吕大防却微微摇头。
官家对司马光虽然观感不好,但是毕竟还留一丝脸面,给其评为三分功劳,并保留了当面的赐碑。
再则司马光和王安石的功过是非一个是三七分,一个是七三分,未免太过于巧合。
而二人谥号一个是‘文’一个是‘正’,合起来正好是人臣最顶级的谥号‘文正’,这其中没有深意,恐怕无人相信。
“司马光和王安石如果能够精诚合作,或许能够一改大宋千年弊端,可惜二人因为理念不同,最终走向了对立,否则何至于有今日之争。”赵煦环视众臣,郑重道。
将王安石和司马光平分文正的谥号,皆三七划分功过是非,乃是赵煦和范正的秘密商议的对策。
一来极为契合二人功绩,二来则警告新旧两党,莫要重蹈司马光和王安石的旧路。
“陛下英明!”
百官纷纷拱手道。
新党和旧党官员皆是人中精英,自然明白赵煦此举的意义,当下纷纷低头。
而范正看着这一幕,不由一叹,新党和旧党立场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同,真的能够精诚合作么?
而作为中立派的苏辙又性格偏软,恐怕难以调和新党和旧党的斗争。
…………………………
“王安石三分过七分功!谥号为文!”
“司马光三分功七分过,谥号为正!”
此消息一出,立即民间沸腾。
无他!当年变法的时候,王安石的名声就不好,被人称为拗相公,尤其是旧党当政这些年,不停的打压新党,王安石的名声更是被冠之奸相的称号。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被称为道德楷模的司马光,经过旧党的宣传和本身的盛名,更是被誉为一代贤相。
然而朝堂当众盖棺定论,平定功过是非,而王安石变法和司马光的评价竟然两极反转,王安石竟然功大于过,而司马光竟然过大于功。
“官家该不是在报复旧党吧!”也有人质疑道。
毕竟一直以来,司马光的名声太好了,被誉为臣子的典范,然而其代表的乃是旧党,官家如今启用新党,对旧党打压,贬低司马光也并非不可能。
“不!司马光或许人品不可挑剔,然而其治国之能却并不高明。”也有有识之士摇头否认道。
“不错,听说这一次乃是朝廷之上,公开为二人盖棺定论,想必邸报定然刊登出具体经过,我等静待消息即可。”一个开封百姓附议道。
“邸报来了!”
果然,没过太久,新一期的邸报很快出现在开封街头。
自从使用活字印刷之后,朝廷的邸报发行越来越便捷,每当有大事的时候,更是紧急加印,
朝廷为前朝最为盛名的两位相公盖棺定论,这等大事苏轼自然不会错过,立即加急刊印邸报,刊发天下。
“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本意为好,成效斐然,然操之过急,有害民之举,七分功三分过。”
看到邸报上的消息,微微点头,朝野虽然反对王安石的声音不断,但是无人质疑王安石的报国意图。
“倒也算公允!”
看到朝廷真正指出王安石新法中有操之过急之错,不少开封百姓微微点头,不得不说,大宋一改对西夏的颓势,正是从王安石变法开始的。
包括现在大宋接连挫败西夏的攻势,依旧是当年王安石变法的余荫。
“王安石的评价倒也公允,然而老夫不相信司马相公三分功七分过的定论还能公允。”一个老夫子愤然道。
在他看来,司马光的盖棺定论,就是不比王安石高,也至少持平,怎么可能才有三分功七分过。
然而当他看到邸报上,关于司马光评判的时候,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宋国事危如累卵,司马光却废除新法,却未提出有效治国之方。”
“献地西夏,让西夏起死回生,为祸西北。”
“阿云案有携私报复之嫌。”
……………………
邸报上,将司马光的功过是非一一列出,所有人见状都不由眉头一皱。
邸报未采用活字印刷术之前,民间的喉舌都掌控在士子之手,而司马光乃是天下士子的典范,自然被士子传颂的极为伟岸。
然而经过邸报公平的宣传,天下百姓这才恍然,原来号称先儒司马子,近乎完人的司马光竟然也有如此多的瑕疵。
尤其是阿云案,更是让司马光饱受非议,毕竟以司马光一个位极人臣的身份,相隔多年还要将一个已经服刑的苦命女子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