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轩很小的时候,是享受过自己爷爷和爹娘,还有兄长的爱的。
可自从爷爷和爹爹相继去世之后,他家里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兄长当初为了出去考取功名,像是疯魔了一般。一开始了家里的好多钱。
后来他去了县城,跟一家布庄的老板的千金一见钟情之后,他就不顾自己亲娘的反对,毅然而然的入赘汪家。
后来汪家人搬走了,他跟自己的娘想去找兄长,都四处无门。
想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往,陈毅轩一双眼睛都通红通红的,差一点就落下泪来。
“你扪心自问,你是我亲哥吗?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陈毅行听到这话,心里也特别的委屈。
他其实确实不是他的亲哥。是弟弟家从外面抱养回来的。
以前弟弟没有出生的时候,他爷爷对他也挺好的。叫他读书写字,教他人生的各种道理。
后来弟弟出生了,爷爷就对他不管不顾了。他那会儿都快要十七八岁,可爷爷他硬是没想的送他去县城上的学校,让他跟着秀才读书。也没做个安排,让他娶个媳妇。
他那会儿就只能自己琢磨着,自己要自谋出路。
后来爷爷和爹都死了,……也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吧,他那会儿就卖了家里的山林,还有一部分的田地。他心里寻思着,自己靠着那一大笔的钱,在县城里头租个房子,拜个好师傅。等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回来,自己当初卖出去的山林和田地,自然就能买回来。
然而,他那会儿二十岁不到,没经历过人间险恶,总是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
他带着大笔的钱去了县城之后,就被那里的地痞流氓盯上了。
他们又是抢又是骗,把他的钱都榨干净了,还把他爆打了几顿,都把他捆了,还说他细皮嫩肉的。
有个恶汉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说了,要把他卖到南风相公馆,或者卖到码头给那些男人做老婆,……他当时都快要被吓死了,晚上三更半夜硬是咬断了自己身上的绳索,从那破屋里逃了出来。
逃到山里后,他站在河边,本来想一死了之的。不过,他运气不错,当时还被自己媳妇儿的爹给救了。
他爹当时见他一表人才,走投无路了极为可怜,便招他进了他的布庄,做了他家的伙计。
之后,他也是姻缘天定,跟自己的媳妇儿盈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最后悄悄的私定了终身。
因为私定终身后,盈盈又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他那会儿跟盈盈,都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他丈人佬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看出他和盈盈之间有了情,还有了娃儿,他便替他们俩做了主。
当即让他入赘汪家。以后就跟陈家不相往来。
陈毅行那会儿觉得,自己这条命是被汪家救的。盈盈又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心爱之人。
既然他家只有盈盈这么一个闺女,自己入赘汪家,其实也没什么。
他后来回了陈家,跟自己的亲娘说了他要入赘,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娘,气吐了血。
回想起那些往事,陈毅行就伸出手往自己脸上噼里啪啦的打,哭得更加的悲伤了。
陈毅轩见他都开始自残了,眉头紧皱,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小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兄长,尊敬、喜欢,和他的感情一点都不差。
也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兄长慢慢变成那么一番模样。
如今看见自己明明只有30多岁,40不到的兄长,就已经老态龙钟,头发发白,满面风霜,这些年里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的苦,……陈毅轩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
“罢罢罢,往日的那些事,你就不要再提了。你现在就起来吧!”
陈毅行听了,突然膝行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弟弟,我回来的这一路上,多想一死了之啊!可一想到我临走前见见你,我就苦苦的撑着……,呜呜呜呜,弟弟,这世道越发艰难,我其实也不想拖累你的。”
见自己的兄长说话越说越泄气,脸上都好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力气了,陈毅轩的心就突然悬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骂道。
“哥哥,你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能回来,你能来这里找到我,我心里头其实是挺高兴的。”
“既然你们现在无路可走,那你们先暂住在我这吧!我家的条件虽然困苦,可也还没有到快饿死的地步。嘴里省些口粮匀给你们,也能保证你们不被饿死的。”
有了弟弟说的这几句话,陈毅行心里就踏实一些了。
知道自己一家人以后都有这么一个落脚的地,陈毅行就突然关心了陈毅轩起来。
“弟弟,这些年里,你也是辛苦了。”
陈毅轩尽管收留了自己兄长一家,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不耐烦的看了陈毅行一眼,才慢慢的道:“确实是辛苦呀!”
“你走之前,只给咱们留了十亩的地。后来,因为家里的生活没着落,我也没长大成人,我们家陆陆续续卖了一些。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两亩田了。两亩田养不活人,今年我就跟往年一样,找张大地主家佃了二十二亩的地。”
陈毅行过去十多年里,都是跟布皮打交道的,他已经好久没有种田了。
当然,他很小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怎么种过地的。都是他的爷爷还有爹,带着几个长工,天天在田地里忙活。
陈毅行想到,在农村里,田地是农民们的命根子。他突然就开口问了。
“弟弟,现在要买一亩田,能多少钱?”
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