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粮食真不够吃了,陈飞燕就盘算着,让自家老二老三两兄弟去她娘家一趟。请他们帮忙买点粮。
陈小二和陈小三吃了整整一年时间的饱饭,长得比以前壮实多了。
他们都随爹,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高就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了。
体重这一年里至少长了二十斤。陈飞燕保守估计了下,他们已经有九十几斤了。
虽然他们看上去还是瘦,可对比去年那骷髅样,他们现在强的太多。
知道家里粮食断不得,她就把目光盯上了家里一直圈养的那只黑豹子。
这小豹子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炖烂的鱼,没吃过正儿八经的肉。养的比较瘦。他的一双后腿好像是天生有问题还是咋的,一直走不得路。
她想把它放归野外,她也知道它活不长久。但又一想到自个儿亲自把它杀了,她又下不了手。
陈飞燕寻思着,家里负担重,又缺钱,还不如把它给卖了。要是有富贵人家稀罕养这种危险动物,不杀它,还能把它养活了,这事儿也算是两全其美。
不过,把它卖给谁,这事儿还是得请娘家人过来商量。
想到这,陈飞燕又猛然想起自己男人的姨妈家。
她暗想,家里的黑豹子养的还挺温顺的,其实家里还有点钱周转,还没有到真正山穷水复的地步,没必要这时候把它卖了,还是先养着它吧。
于是,陈飞燕就开始跟这个价格,二儿子和三儿子打着手语,告知他们,让他们今天赶紧去她娘家一趟,把她爹大哥请过来,她有事情跟他们商量。
陈飞燕这两个儿子虽然身体有缺陷,但是他们积极的孝顺听话,聪明懂事。
知道家里条件困难,娘亲一直在给他们想办法,他们就点头应了。
跟陈飞燕用手语打了声招呼,背着背篓就去她娘家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背影,陈飞燕暗自想到,这俩孩子的身高长得跟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似的,又在一块作伴,这次出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
看着他们离家了,陈飞燕就交待自己其余的两个儿子和闺女,还有大嫂汪盈盈,叫他们好好看家,她跟尘缘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能开门。
尘缘天生就有一副好身板,长了一个大块头。她一米八的身高站在村长陈七两跟前儿,积极的有存在感。她洪亮的大嗓门一说话,陈七两想不听都不行。
“村长,他们都出去好几天了,您就不担心么?他们这些人在外头,做的是苦活脏活累活,咱要是不派一些人去看看,了解他们生活的怎么样,我们这心里头都不踏实。”
陈七两听到这话,也是一脸为难。
他暗想,果然是妇道人家,不知道轻重。
这一次出去的,可是他的小儿子一家。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不关心他们?
然而,一文钱就能难倒英雄汉。
这钱啊,就是男人的胆,男人的命。
他家没钱,他家现在连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还怎么派人去看他们?
派村里人过去,那些管着民工的衙役们不得要钱的啊?!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敲竹杠,陈七两就有点不耐烦的对着她们摆手。
“你们这群妇道人家天天待在家里,都不知道这世道的艰难!”
“你们以为我没有想到那个主意吗?派人去给他们送点热饭热菜?给他们送几件好衣服?再给他们搭一个简易的遮风挡雨的棚?”
“这些我都想过,以前也有人做过。你们不知道的是,那些早早做过这事的人,一到那个地方,就被那些衙役官差们给扣住了!还有官衙里的其他的青天大老爷,都说我们好吃懒做,奸猾懒馋,就知道偷懒。把他们当场抓起来了,还逼着他们的家里人拿钱去赎!”
陈飞燕
咋的?去工地上给自家的家里人送点热饭,热菜都是错的了?还要被人敲竹杠?
意识到这条路走不通,陈飞燕心里极为的不甘。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生痨病,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等死吗?
实在是受不了几年之后的那个打击,陈飞燕就主动的问道:“村长,咱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村里人都知道,这次给官家做得活不简单。清泥沙挑淤泥,哪个不需要力气?这人下力气做了重活苦活累活了,不吃点热乎的,不吃点好的,不需要一个月,身体肯定比以前差很多的。”
“村长,你想想看,我们村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一个个瘦的,大风一吹就倒。听人说,他们还得在那干整整一个月呢,搞不好时间还要长一些。村长,干这么久,谁坚持得下来呀?”
陈七两听见她絮絮叨叨的,虽然嫌弃她啰嗦,但是他也能从她话语当中,感受到了她对自己家人的种种担心。
他暗想,这妇人虽然性子不讨喜。可她对这个男人的情,是真的。
想到自己当初年轻时,出去服官府派下来的徭役,每一次离家,自己那老妻也是这样牵肠挂肚,担心不已,他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之处,还是被触动了。
他不再表现的不耐烦,而是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头,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是啊,她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干那么长的时间,不吃点好的,身体再健壮的人也坚持不住。
陈家村虽然地方大,人也多。可是,一旦族里的壮年损失严重,他们陈家村就会被其他男丁多的村庄欺负的。
以后抢水源,抢地,抢山,抢柴禾,都抢别村的人抢不赢。
陈七两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