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村长陈七两借了驴车过来,陈毅轩和陈毅行就把痛的站不起身的汪吉鹤,小心翼翼地搬到了驴车上。
此时的汪吉鹤快要痛昏迷了。
他感觉自己右腹部特别的疼。像是有人紧紧抓着他那里,狠狠搅动着。
太痛了,汪吉鹤忍不住低声痛叫了几声。
听见儿子如此痛苦,陈毅行当即就红了眼眶,流下了泪。
“儿啊,你要挺住,爹跟你叔父就带你上县城找大夫去!”
说完这话,陈毅行就偏过头,擦了擦眼底的泪。
陈毅轩知道时间耽搁不得,当即就让自己媳妇儿拿钱出来。
陈飞燕点了点头,赶紧去了自个儿屋里的炕底下。从一个角落里扒拉出了一个草编织的袋子。
把里头辛辛苦苦攒下的一两多银子,她就拿给了陈毅轩。
“当家的,咱家现在就攒了这点保命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陈毅轩接过那袋子钱后,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但人命关天,这孩子又是我唯一的亲侄子。自家有钱不给他治,也太丧良心了。”
陈毅行和汪盈盈这两口子亲眼目睹,陈毅轩陈飞燕如此大方,他们当即被感动到眼泪汪汪。
这世上还是亲人最亲啊!
一般的人哪里会对他们掏心掏肺?还给他们拿这么大一笔钱?
一两多银子已经是好多人全家一整年的收入了!
此时此刻的陈毅行更是在心里默默说道:“自个儿的亲兄弟对自己这么掏心掏肺,以后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报答他!”
原本的陈毅行是个比较自私自利的人。
但是自从他落难投奔弟弟家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
这辈子什么人亲?
父母兄弟姊妹老婆儿女亲。
要是这些人都靠不住的话,那外头的人就更加靠不住了。
就在陈毅行感动到不知道要跟陈毅轩说些什么的时候,陈毅轩突然开了口:“哥,嫂子,小鹤这身体耽搁不得,有什么话咱们平安回家了再说。”
汪盈盈听了,连连点头:“对对对,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
……
在汪盈盈和陈飞燕和孩子们的目送下,陈毅轩赶着驴车,载着陈毅行和汪吉鹤,很快出了村口。
这夜里赶车,陈毅轩也是
“……弟弟,我现在真担心孩子……”坐在驴车板车后头照顾汪吉鹤的陈毅行,忍不住对着陈毅轩倾诉道。
陈毅轩听了,先是沉默不语,后面他长叹一口气,才轻声道:“哥,小鹤还年轻,身体比咱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应该好一点,待会儿看了大夫,吃了药,他就一定好了!”
陈毅行见自己儿子汪吉鹤,这会儿痛的满山都是汗,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还时不时的呕吐,他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这孩子跟着他的这几年时间里,一直都在受苦。
没吃过一顿好的,没穿过一件好衣,乖乖瞧瞧懂事的他,着实让他心疼。
他当初指望着他读书成才,考上秀才,还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孩子打小,身体就比较差。干部的重活累活,苦活和脏活。
他这种少爷一样的身子,偏偏出生在他们这种破落户家里。
以往家里有钱阔绰的时候,他还能跟着他们享受几天的福。等他们做父母的没了运道,家里被人骗光抢光了,他也就只能过贫苦人一样的生活了。
陈毅行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社会绝大多数的贫苦人苦的五八门。
底层人生的孩子多。
孩子一多,不管男女,都不值钱。
病死的,溺水死的,饿死的,冻死的,被人打死的……,陈毅行以前都亲眼看见过不少。
毕竟很多人都说,穷人就是命贱。
自己都吃不饱饭了,穿不暖衣了,哪里有那个钱给自己和家里的人看病?
有病都是自己苦苦扛着的。
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绝症。最后就是一命呜呼。
有些穷苦人死了,甚至连个棺材都捞不着。破烂席子一卷,往山上随便一扔,就是他们的坟包了。
想到这些东西,陈毅行就紧紧抓住自己儿子的手,突然痛哭了起来。
“鹤儿啊!你怎么就投身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你怎么就成了我这种破落户的儿子?都是爹不好,都是爹不中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汪吉鹤确实已经痛得迷糊了。
他蜷缩着躺在陈毅轩亲手铺好的厚实草席子上。他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塞了很多稻草的麻布被子,突然用很低靡的声音安慰起陈毅行。
“爹~,你莫哭了。都是孩儿不孝,让您还有叔父受累了。”
“倘若我这身体争气,平常多注意点,我就应该不会连累到你们……”
小心翼翼赶着驴车的陈毅轩,迎着山风听到这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鹤,你快别这么说。什么叫做连累到我们?这人吃五谷杂粮,哪个不生病的?有了病,咱们就得治。哪怕咱们手里没几个钱,咱都要想尽办法,把病给治了!”
“你这孩子也别担心医药费的事儿,早上出门之前,你叔母就把钱都给我了。一两多银子呢,快二两了,这些钱应该是足足的。”
陈毅行听到自己的亲兄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又连翻的感谢了他。
陈毅轩朝他摆了摆手:“哥,人命关天,你别跟我这么客气!”
“这辈子我就希望咱们兄弟俩,咱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