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秦瑶一边两个娃,死死抱着她。
五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担忧的看着面前这栋小房子在大风中茅草纷飞,一副随时都会轰然倒塌的模样。
等啊等,等啊等。
大风停了。
那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小房子,居然还顽强的屹立在眼前。
但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茅草,还有那空荡荡只剩下房梁和少数几片茅草的房子,秦瑶一时间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房子是保住了,但重新盖顶肯定要一大笔钱。
看着兜里仅剩下的四十个铜板,秦瑶只觉得天要亡她!
四个小家伙还不知道她内心的悲伤,看房子没有倒,惊喜的喊道:“阿姨,房子没事!”
秦瑶睨了兴奋的二郎一眼:“你管这叫没事?”
怨气过重,二郎浑身一震,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边泛起鱼肚白,满地狼藉清晰显露,秦瑶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示意兄妹四人原地站着不要走动,快步朝村里走去。
秦瑶敲响了刘家老宅的大门。
昨日刚种完所有地,刘家男人们正想着歇会儿呢,此刻还在睡梦中。
邱二嫂起来解手,听见敲门声,前来开门,就看到秦瑶面无表情出现在眼前,天还没亮透,好险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有、有事?”勉强镇定下来的邱二嫂小心问道。
也不知道是天太暗还是别的缘故,她一看见老三家这个新媳妇,心里就忍不住发毛。
秦瑶开口道:“二嫂,夜里起大风,我家屋顶被掀飞了。”
邱二嫂一怔,“起风了?”
“风很大。”秦瑶语气肯定。
邱二嫂也是一时怔住,现在反应过来,神情一变,关心问:“人没事吧?”
秦瑶摇头说没事,邱二嫂才松口气,赶忙跑进屋去叫自家男人起来。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刘老汉和张氏,二老披衣起来。
邱二嫂指着门口道:“爹,老三家的房顶被掀飞了。”
刘老汉大惊,又听邱二嫂说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招呼上三个儿子,拿上修房顶的工具就往刘季家里赶去。
秦瑶跟在后面,看着父子四人那急匆匆的样子,冷硬了许久的心,化了一角。
村里人会的手艺多种多样,修个房顶,对刘老汉父子四人来说不算什么。
他们看到那空荡荡的房顶,二话不说,忙活起来。
刘肥把掉在地上能用的茅草片都捡起来,刘柏和刘仲看这也不够,赶忙又跑去河岸边割草。
刘老汉回家扛来梯子,上了房顶,接过刘肥丢上来的茅草片,重新铺起来。
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房顶就被父子四人重新铺好并加固,四角还压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以免风大再次掀飞。
秦瑶心里感激,把昨天买回家的糙米全部熬成粥,留父子四人在家吃了午饭才走。
刘老汉喝着碗里浓稠的糙米粥,又看看蹲在灶台前啃芋头的母子几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放下空碗,领着刘柏几人走了。
不过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叮嘱秦瑶:“那两亩地快点种下吧,过两日怕是要下雨了。”
秦瑶应知道了,送了几步才回来,叫上大郎,扛起锄头,拿起那罐麦种,朝山那边的两亩地走去。
二郎留下在家看家,照看龙凤胎。
虽说在一个村里都是相熟的人,她们家也在村子最里头,不大可能会遇到拍子,但秦瑶还是不敢只留四岁的龙凤胎在家里。
秦瑶自觉有昨天从张氏那取来的种地经,种个地而已,能有多麻烦?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刘季家的两亩地,已经被原身挖过一遍。
秦瑶只需要挖坑把麦种撒下去,再埋好就行。
然而,从半下午干到傍晚,一亩地才播了十分之一!
秦瑶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剩下的一大片未播种空地,怀疑自己眼了。
要不然为什么她卖力干了一下午,才种了这么一小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感觉自己刚养好点的身体,已经快吃不消了。
转头去看坐在田埂上晒得脸通红的大郎,母子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这天气,早晚冷,白天热,刘季家的地还偏,整个山坳里就他家这两亩地,虫子特别多,围在你脑子周围嗡嗡的。
来时秦瑶准备不充分,只能把外衣盖在头上,把头抱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两只眼睛。
但母子俩露在外面的脚踝和脚背,被蚊虫咬得全是包,又痒又不敢抓,怕抓伤皮肤更难受,特别折磨人。
山里开的荒地,哪怕已经锄过一遍,地里也时不时冒出几块石头、树根,得先把它们抛出去,才能播种。
脚上的草鞋在田里并不好走,走没几步,脚底就沾了沉甸甸一坨泥巴,限制行动速度。
种地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枯燥且乏味。
前面几十锄头,秦瑶挖得虎虎生风,碰到石块的时候,直接擦出了火。
但随着一锄头一锄头的挖下去,手里的锄头也越来越沉,就算是力气大的秦瑶,手臂也开始发胀发酸。
之后一次次播种,弯腰、起身、再弯腰,几百次的重复之后,腰也受不住了。
加上脸蒙在衣服里,又热又闷,每多移动一步,各种难受全部涌上来,无比煎熬。
秦瑶硬是想着来都来了,才坚持到太阳落山。
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