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漠北蛮夷被刘季气得狂叫,又一次挥刀朝他劈下来。
刘季迅速一躲,嘿,你打不着~
正嚣张呢,猝不及防背后一计冷枪刺来,王五等人看见了,但因为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只来得及大声呼喝:“小心背后!”
刘季只觉后背有风扫来,身前也是长刀,前后都挪不了,心里暗道,这下完了!
生死攸关时,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不甘。
难道他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就要交代在这?
他这一小辈子,毫无建树,人憎狗嫌,就这样死去了,恐怕人人都觉得如愿了吧。
可他又凭什么要让他们如愿?
两把钢刀一前一后同时杀来,刘季已经无法躲避,干脆原地矮身往那马腹下一滚。
只听见“当”的一声,兵刃相撞的刺耳声从他耳边划过,难受得刘季牙龈直发痒,控制不住狠咽了口口水。
一个健壮的人影突然伸出手,把刘季从两名漠北人的马蹄下抢了出来。
刘季抬头一看,居然是村长孙子刘琪。
刚刚刘琪也是意外听见刘季的大喊声,这才发现他的存在。
村长为了这个大孙子,那是亲自到县衙打点过的。
刘琪能被安排到上官烈的队伍里,说明了什么?
刘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原来他错怪那名监送自己的官差了,人家收了他的钱,是真办事。
刘琪却来不及安慰他,忙把他三叔塞到粮车背后,仗着一腔孤勇就要冲。
话音刚落,熟悉的钢刀又来了,刘琪一个扑将上去,把马上的人给拽下来,一刀扎下去,给人干死了。
可惜,都被上官烈带领的小兵给冲杀干净了。
三婶开过刃的宝刀?
“这是你三婶开过刃的宝刀,现在三叔将他交给你,你去杀了骑枣红马,马额头上多出一点白的那个,速去!”
“今天几号了?”王五突然问。
生死关头,老乡见老乡,是真的会两眼泪汪汪。
刘季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一直都在上官烈的队伍中。
另一人碰碰刘季肩膀,“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刘季一颗激动的心,跟着颤抖。
不少人受了伤,另外一支运粮队更是在瓦解的边缘游荡,行进速度大大减慢,一日不过才行进八十里。
刘季回想这一路走来,自己这支队伍在上官烈的带领下多次避开了各种潜在危险。
刘季因为没受伤,被点名加入丧葬队,挖坑挖了大半宿,凌晨时分才有空休息,一倒在草地上,就躺着湿漉漉的服沉沉睡去。
如果不是看见上官烈等人马背上吊着的人头,刘季还以为昨夜发生的战斗是一场梦。
刘季同组六人中,五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车队简单清点完毕之后,带上死去的民夫们,众人继续前往原定露营地修整,就地掩埋死者。
他们追出去很远,隔了足足一刻钟才打马归来,每人手中都提着几个人头,看得众人振奋不已。
刘季热泪盈眶。
少年人激动不已,“叔,这匕首果然好用!”
刘琪不得不先把匕首交还给刘季,回到自己的小组里。
刘琪却仿佛还有无限精力,拿着那把匕首,两眼放光的寻找敌兵踪迹。
夜里,露营地上,众人想家的情绪达到顶峰,一个个都抹起了眼泪,害怕再也回不去。
天已经亮了,大部队继续出发。
并没有因为只有五文钱就嫌弃,反而认认真真给他选了个靠谱的领队。
“琪啊!”刘季赶紧给他抓住,一字字叮嘱:“擒贼先擒王,杀了他们领头的!”
和盐都没了,因为半路粮袋漏了,他们的吃食抵进军粮中,现在连吃食也没了。
拿了‘被三婶开过刃的神兵’,刘琪二话不说,就朝混乱的夜色中奔去。
漠北的月又大又圆。
回到队伍中之后,上官烈
敌人似乎越来越少了,前方突然传来胜利的消息,上官烈已将漠北骑兵头领杀死。
只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尾。又因为上官烈管理严格,各自守护着各自的粮车,没有脱离过自己的小组,以至于两人居然都没见过对方。
一轮清点过后,粮车一辆没少,马儿也在众人的全力护卫下,没有死伤。
在书院读书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可真美好啊,就连同寝室友们那酸臭的脚味儿都被自动过滤掉了。
战斗突兀的结束了。
唯独他一人,只是发型凌乱,衣裳潦草,连个皮外伤都没有,堪称奇迹。
次日,他被同伴强行叫醒。
热血少年两眼放光,重重一点头:“好!”
然后少年人突然又跑了回来,跟他一起站在粮车旁,“叔,我追不上马。”
刘季暗暗抹了把额头上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水渍,脱力一般,倒在粮堆上。
刘琪正要问哪个是领头的,一把沉甸甸、冰凉凉的匕首被塞到他掌心里,
那望月城真远啊,怎么走都走不到。
他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走了一年那么长?
漠北的夜晚,又冷又饿!
从前的一切,回忆起来都想哭。
王五有点恍惚,“才一个月吗?”
刘季勉强扯了下嘴皮子,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并未回答,只是在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