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丁适的马车停了下来。
少年人大步跑到秦瑶面前,刚站定,重重一抱拳:
“秦娘子,先前竟没想到是齐仙官的马车,此刻认出了他,刘季也被叫出名字,咱们便不能不管了!”
秦瑶夫妇俩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车内大郎兄妹四人也有同样的疑惑,心想齐仙官难道是阿娘故事里的金角大王吗,拿着紫金葫芦喊名,点谁谁死?
丁适满眼笃定地道:“如果我没猜错,齐仙官身后的马车上定然还有一人。”
“谁?”刘季一脸不屑:“除了我还有谁配让我家娘子出手?”
丁适无语的撇他一眼,才答与秦瑶,“应该是大儒公良缭!”
刘季挖耳,“什么大儒什么公良什么缭?听都没听说过.等等!有点耳熟”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孟子
刘季激动了!
不等秦瑶问出“公良缭到底是哪个奇葩”,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娘子,快救他!救了他咱们好处肯定大大的有!”
“刘季——”
齐仙官远远看见那三辆马车朝着村外疾驰而去,心都凉了半截。
转念一想,人家和他也不熟,确实没有冒险帮助自己的必要。
只是年纪到底摆在这,阅历不深,懊恼、气愤都显在脸上。
转头再看周围那些已经把马车上的粮袋抢走,却还不肯罢休,想要连他身上佩饰都抢走的流民,齐仙官
他好心给他们食物,到头来,却落得这个结果。
想象中接受对方感恩时的欣喜,现在看来简直是他想太多。
“少爷!”护卫们重重喊了他一声,希望他快些下决定。
他们顶着不可伤人的压力,手中有武器也不敢挥动,反倒被围上来的流民们压制,着实是憋屈。
齐仙官看看束手束脚险些被流民突破的护卫们,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辆马车。
他低低唤了声先生,只是人群嘈杂,车厢内的人并没有听见小少年懊悔的喃喃。
情况不容许齐仙官想太久,他开口正要下令让护卫弃马车带着自己和先生离开。
就在此时,马蹄声突然响起。
护卫们惊讶抬头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一名手持长竹竿的青衣女子策马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长杆一扫,那些围聚在一起的流民们就像是那麦田里的麦子,哗啦啦全部被竹竿撇了下去。
长长的竹竿在她手中就像是一根没有重量的草,也没见到怎么用力,左一撇,右一拨,围堵在马车前的流民就像是落叶一般,全部扫了出去,露出一条可供马车通行的道。
看着倒在路边惊呼哀嚎的流民们,齐仙官惊呆了——他从未想到,套出包围圈居然还能这样容易!
“走啊!愣着干什么!”
秦瑶把人拨开,见这些人居然还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没忍住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可算是把齐仙官呆掉的魂吼了回来,顾不上吃惊,立马抓紧了车厢门,在护卫们的保护下冲了出来。
“跟着我!”秦瑶冲那车门边的小少年点点头,将手中长长的竹竿往后一抛,一杆子打翻了一片想要追上来的流民。
随后策马奔到车队前,领着齐仙官一行人一路朝前奔去。
这附近的流民只怕是都被刚刚的动乱吸引过来,这一路过去,并没有遇到拦路流民。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最后一丝霞光也消失在丛林间,前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马蹄狂奔的哒哒声,作为路引。
道路两侧的树影随风摇晃,投在地上形成一副诡异的景象。
月色淡淡,回头看去,身后追击的流民早已经没了踪影,不知什么时候被远远甩开。
齐仙官紧憋着的一口气,这才敢全部吐出。
“少爷,前方是座道观。”护卫禀报道。
疾驰的马在道观前停下,有人提着灯笼在那等候。
秦瑶刚下马,孩子们就都围了上来,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之类。
秦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往道观里看了一眼,几家车厢都已经撤下安置在院子里。
道观断了许久的香火,里面遍地都是杂草,长得有人那么高。
观内有供奉的屋子,落了锁,因为某些忌讳,不好叨扰神明,大壮正和丁家两名护卫正在处理院中杂草,准备今晚在院中搭帐篷露营。
院中央已经清理出来的地方点了两堆火照明,黑夜中的光亮,让人看了心安。
“你们先进去。”秦瑶给大郎二郎使了个眼色,把搭帐篷的位置占好。
今夜露宿的人这么多,院子却只有那么丁点大,晚了可没什么好位置了。
大郎和二郎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牵着龙凤胎先进院里去了。
不过进门后,又回头来好奇的看了一眼已经停在道观前的齐仙官一行人。
兄妹四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先隔着一条河,远远才能看到的神童,此刻却近在眼前。
并且,今晚大概率他们还会一起睡在这间破道观里。
齐家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丁适、刘季、刘利三人迎上前去,自报家门,询问关心。
齐仙官这才发现,他以为已经跑掉的刘季一行人,居然没有跑,反而折回来救了他。
不过救人者,不在这三人之中,而是那个站在道观门前橘色灯笼下的青衣女人。
和刘季几人迫切想要卖好与自己结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