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村民们,院门关起来,就剩下自家人,秦瑶才得空理一理自家的卖粮钱。
刘季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撑着二郎给他捡回来的棍儿凑到堂屋里来,看到地上那一大框银钱,两眼放光,伸手拿起几枚铜板又丢回去,听着铜板相撞发出的悦耳金属声,好奇问:
“娘子,咱们这是卖了多少钱啊?”
秦瑶拨着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昨天卖掉六千斤,其中一千斤是老宅的,卖价是三十文一斤,一共一百八十两整,减掉老宅那边三十两,入账一百五十两”
今天卖了五千多斤,刨除帮村民代卖的部分,余下四千七百斤都是她们家自己的。
今日卖价是二十五文一斤,入账是一百一十七两五钱,两趟相加,便是二百六十七两五钱银子!
刘季盯着秦瑶手里的算盘,看到这个最终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当初成本才了三十几两银子,血赚二百三十多两。
“娘子你真乃神人也,这都能被你提前算到,活该咱们家发财!”刘季竖着大拇指夸赞道。
秦瑶转身看向他,面无表情地问:“今日书温了吗?模拟题做完了吗?四书五经的学习进度走到哪里了?”
刘季倒吸一口凉气,扭头,沉默的拄着棍儿离开堂屋,回了房间。
只听见房门“嘭”一下重重关上,紧接着里面传来墨条研磨的沙沙声。
秦瑶嘁了一声,转头笑眯眯让二郎几个去拿绳子来,串铜板咯。
龙凤胎开心疯了,这活儿他们特别爱干!
四张小板凳排排放在筐子前,四娘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绳子问:“阿娘,我串多少个一串的?”
秦瑶安排道:“大郎二郎串一百个的,串好了三郎和四娘把十串串成一吊。”
两个小的算数不能超过五十,不然一准混乱,所以安排他们串大钱最合适。
秦瑶挥挥手,兄妹四人立马行动,开始了串钱这个不断重复、‘枯燥乏味’的活儿。
可是一开始就要先串一百个的,三郎和四娘根本插不进手,急得直催:“大哥二哥你们快一点啊。”
二郎没好气道:“这哪里快得了,数错了要从头再来的,哎呀,别跟我说话,我这是数到几了?”
秦瑶提醒:“五十八。”
二郎感激的看她一眼,急忙继续数。
大郎有耐心多了,分了一小篮的铜板给龙凤胎,让二人十个数一摞,放在桌面上,这样他们串一百的也快些,龙凤胎也有参与感。
秦瑶夸道:“大郎你这个办法非常棒。”
小少年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尖。
钱串好,阿旺的晚饭也做好了。
今天吃得比较清淡,但肉菜必不可少。
镇上猪肉摊已经不出摊,吃不到新鲜肉,万幸去年腊月熏了很多腊肉,现在还剩下一点,隔三差五吃一回儿,勉强能打打牙祭。
自从和秦瑶交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阿旺现在也都拿着小板凳坐在饭桌前,跟秦瑶一家一块儿吃饭。
不过他会做得稍远一点,吃饭速度很快,每一次只要看见
轮流做家务值日生的大郎兄妹四个一开始还挺不适应,但这样一来,他们就多了很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读书、练字、或者是去找其他小孩玩。
金现在特别羡慕四娘,不但可以出来玩,还不用帮忙做家务,某天回到家就跟她爹刘仲说:
“爹,你也和三叔一样去镇上领个人回来给咱们家干活呗。”
不出意外,屁股开。
二郎正把这事当乐子分享给爹娘听,院外突然传来顺子欢喜的大喊:“三哥,你伤好点了没?”
坐在屋里被迫看书的刘季立马钻出房门来,好奇问:“顺子?你来干什么?”
顺子先给堂屋里的秦瑶几个笑笑问好,又指了指刘季的屋,看秦瑶颔首,笑嘻嘻走到刘季跟前,扶着他进屋去,十分殷勤:
“三哥,你这看着是好许多了,都能下地走动了,哎你别说,那金大夫给的药膏是真不错,三哥你看看你脸上的淤青全都消了,又是我那个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三哥了.”
听着顺子说的这些话,刘季心里美滋滋,但也因为两人太‘臭味相投’,刚一坐下,就靠在床头抱臂嗤笑着问:
“说吧,又有什么事想求老子?”
问着,往门外撇了一眼,没见秦瑶过来,就猜到顺子这肯定是得了她的授意。
顺子有话直说,开口讪笑着问:“三哥,你什么时候回书院?”
刘季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怎么着也要等那些流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城门才会开。
“估摸着还得大半个月呢。”许久没回书院,他还挺想回去的,至少在那里没有秦瑶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还能稍微喘口气。
不像是在家里,动不动就招惹了他,挨骂都是小事,挨打才是真要命。
顺子看着刘季那还不能收起来的浪荡心,啧啧两声发出感叹:“三哥,有秦总管这样的娘子,你就知足吧。”
现在这附近几个村,但凡知道刘季家从前情况的,哪个不羡慕他能吃上这口软饭?
刘季哼了一声,“你现在就是她的狗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早就没我这个三哥了,有屁快放,老子懒得跟你这叛徒多说!”
顺子正襟危坐,“三哥,厂里要办个扫盲班,但还缺个先生,我一想,三哥你正好在家,又是有功名的书院学生,这不巧了嘛”
话音未落,刘季摆手拒绝三连:“不去、不想、别喊我!”
敢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