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一走,苏老二就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还破罐子破摔地翘起了二郎腿,毫无愧疚地指挥萧辰煜:“给你二舅我上点茶啊、糕点啊什么的,当然,你们现在是大户人家了,那些我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尽管拿出来招呼我,快点,我都饿死了。”
说完,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看得出来,他十分嫉妒和贪婪,眼睛都被这种情绪熏得发红。
自己这个妹子怎么就这么好运,突然就发财了?
并且在脑子里盘算起来:听说越是有身份的人越在意脸面和名声,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不然,这萧辰煜和秦荽为何要不停的施粥?说白了,给穷人施粥,不过也是为了名声罢了。
既然如此,他更是心安理得起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秦荽的二舅舅,他们还能将自己赶出去不成?
只要他们敢如此行事,自己就豁出去在门口大吵大闹,看谁怕谁?
又想,不行,在这里闹可没有用,不如去粥棚前才有用,揭穿他们伪善的老底。哼!
眼睛看够后,终于从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物上收回视线,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并无茶。
疑惑下看过去,却发现萧辰煜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正悠闲品茶,眼神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
没有萧辰煜的吩咐,下人们任凭苏老二吹胡子瞪眼,却依然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不动。只不过无意间瞟向苏老二的眼神都带着嫌恶和鄙夷。
这人还说是老太太的哥哥,太太的亲舅舅,可怎么从未见他来过?还有,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不知羞,刚去衙门告了人家,转眼就没事人儿似的在这里要吃要喝?还真的当自己是二舅老爷了。
萧琏回来了,附在萧辰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眼睛却看了好几眼苏老二,眼神可不太友善。
“嗯,我知道了!”萧辰煜点头,他慢慢端起茶放在嘴巴轻轻啜了一口,看似悠闲,实际上心里却在想事情。
县老爷的意思非常明显,将苏老二送回来,表面是给他们面子,实际上是敲打,更是想看自己如何应对!
更有甚者,县令大概还有别的打算,只是自己现在还看不出来。
不过,既然他说我们要和睦相处,那面子总是要敷衍一下的。
思及此,萧辰煜放下茶盏,态度温和地一笑,诚恳求教道:“二舅,你说看过我进了火场?哪只眼睛看见的啊?我根本没有进去啊,难不成是二舅年纪大了,所以眼了?”
折腾了一个上午,苏老二口渴得厉害,就想喝杯茶水,可萧辰煜小气得很,他也不愿意好好和他说话了。
于是,苏老二很生气地一拍旁边的茶几,怒道:“我是你媳妇的二舅,你给我放尊重点,还是个读书人,我呸,知不知道娘舅比天大的道理?真不知道你这个举人功名是不是拿银子买来的。”
如此口无遮拦的人,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萧辰煜心里如是想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看向苏老二,刚要再次激怒他多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言论时,外面传来了秦荽的声音,只不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秦荽走得慢,可已经听清楚苏老二的话,忍不住就在外面提高了声音冷嘲道:“二舅,你居然胆敢污蔑朝廷官员收受贿赂,以此售卖举人功名,我看还是送去县衙给县令大人处置吧!”
“秦荽,你大逆不道啊,我给你十个胆子,看你敢不敢送你二舅去县衙,简直是大逆不道,你小心天打五雷轰,生的孩子.”
话未落,一个茶盏带着茶水砸到他的额头,幸好茶水不是很烫,只烫红了一片。
不过头顶被茶盏擦到,过了一阵,有血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苏老二伸手抹了一把,瞬间双眼瞪圆,转头看向双目含冰的萧辰煜。
刚才还想着慢慢收拾这个人的萧辰煜暴怒,他受不了有人敢当面诅咒秦荽和孩子。
萧辰煜一贯笑眯眯的待人,几乎很少生气,更何况是这般怒气滔天,下人们都吓住了。
当然,也包括欺软怕硬的苏老二,他咽了咽口水,捂着头说不出话来。
秦荽走了进来,奇叔也跟在身后,当然青粲和青古一左一右跟着秦荽。秦荽走到萧辰煜的身边,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随后又请奇叔坐下。
只看见秦荽,萧辰煜的火气便奇迹般消散了去,暂时不去理会苏老二,先搀扶秦荽坐下。
“怎么惊动奇叔了?”萧辰煜不好意思地朝奇叔拱手。
奇叔摆摆手:“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插手,我就来看看,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帮忙就是。”
说完,又看向对面用帕子擦拭脸颊的苏老二,阴森森地说:“比如,断个把人的腿脚、杀人、毁尸灭迹都不在话下。”
苏老二浑身抖了抖,微微侧转身,面对着秦荽。
可一想,秦荽也不是个好惹的东西,于是问道:“你们娘呢?苏大丫呢?怎么不来见我这个二哥?真是富贵了就不认人了啊!小心我传扬出去,只怕这个举人老爷也做得不安稳。哼?”
萧辰煜冷笑:“我身上有孝名,这是县令亲自嘉奖过的,就凭你也能将我的名声搞臭?”
秦荽淡淡地说道:“废话少说,我们该吃饭了。”
说完,她又盯着苏老二许久,才再次开口:“此人胆大包天,先是去县衙诬告我家举人老爷,这本就是以下犯上,县令大人看在你我有点沾亲带故的份上,将你送来我家。这本就是给我们家面子,我们自然领情。”
稍停片刻,突然厉声喝道:“结果,你毫无愧疚反省之心,反而愈发大胆,竟然连举人老爷的功名都敢随意攀诬,可知此事被有心人传出,将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