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萧辰煜的吩咐,萧琏躬身而去。
而苏老二却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迷瞪瞪。
他那不怎么转得动的脑子慢慢启动:难不成是威胁奏效了?
先前不是还说要将自己弄去官府关押,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对自己如此殷勤?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萧辰煜和秦荽都怕了他,那么是不是说明,萧辰煜的举人功名真的有问题?
思及此,苏老二看向萧辰煜的目光都带着兴奋和鄙夷。
想到最后,苏老二的思绪终于定格在一个点上:我以后是不是可一直住在这里了?我是不是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了?这破天的富贵,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苏老二从未见过如此精美富丽的院子,屋子里燃着热炭,床褥被子都是丝缎锦被,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有五六个,唯一让苏老二不满足的是:“怎么都是小厮伺候我啊,我看你们家的小丫鬟就不错,还是换小丫鬟来伺候吧。”
萧琏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说:“二舅老爷,您可不要挑三挑四了,要知道,太太本是想直接将您给撵了出去,如今这待遇可还是二爷非要给您安排的呢。”
说完,他凑了过去,道:“二舅老爷,您说您想女人了,大可以去外面找便是,银子到时候找二爷给,二爷不会不给的。”
说完,还讨好地笑着,给他捶腿,看样子有求于人。
苏老二斜睨着萧琏:“你叫什么名字啊?”
萧琏笑着说:“小七,现在大家叫我萧琏。嘿嘿,二舅老爷喊我小七就行了。”
“这是怎么说?”苏老二很想多听一些关于这个家的事,忙打听起来。
“二舅老爷不认得我,可我却是认得二舅老爷的,您开茶馆的时候,我时常在外面偷听你们家的说书先生说书。有时候,你们还能打发我们这些叫子一点吃食。所以啊,我对二舅老爷是无比感激和敬佩的。”
“你”如此说来,苏老二倒是想起来那个瘦小却异常灵活机灵的小叫子,每次都来听书,赶都赶不走,前门赶就跑去后门,后门撵就窜到前门。
总之,茶赶人的事多了,给他们东西吃却是想不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想,他都无法把那个讨人厌的小叫和现在这个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的男娃联系起来。
“那你怎么就来了这里?还姓了萧?”大概是有了都是富水镇的人的这层关系,苏老二对萧琏多了些笑容,戒备也不知不觉少了。
“说来话长,我也没有法子啊!”接下来,萧琏说了一个苦逼的,让人闻者落泪的故事。
小七是个孤儿,饥一顿饱一顿勉强挨过十几年,后来凭借上房蹿瓦的机灵本事混进了镖局,谁知一进去镖局就被解散了。
他是被镖局给卖到萧家来的。
“我自由惯了,哪里想要过这种看似吃饱穿暖,实际上却失去自由身的下人生活啊!”
苏老二点头认可,确实是如此,这小子能不被饿死,显然是有些本事的。可如今却连名字都不能要了,还要跟着萧家姓,简直是欺负人。
“二舅老爷,不说我的事了,等郎中来看了,我陪二舅老爷去玩儿吧?这淇江县可不比富水镇,富裕着呢,好玩的比比皆是!”
苏老二立刻双眼冒光,连连催促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
郎中来了,只不过并非是什么名医,就是外面小医馆的小郎中罢了。
不过,苏老二的头顶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不过是碰了一层皮罢了。
当天夜里,苏老二便宿在了烟馆里,
离开时脚步虚浮,差点站不稳。
萧琏跟在身后连连冷笑,等他上了马车,另一个萧家下人低声问萧琏:“咱们这位舅老爷真的是去睡女人了?咋看着不像是享福去了,反而像是遭了罪?”
财色酒气掏空人是很快的事,萧琏只是笑了笑,轻声说:“每天都是两三个姑娘伺候着没有出门,你说是不是享受?”
那人刚要说羡慕,可下一刻还是摇头,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马车摇摇晃晃停下,萧琏整了整脸色,掀开帘子道:“二舅老爷,到了!”
苏老二两股战战从车里出来,本以为是到了萧家,结果却不是。
“这是?”苏老二的疑惑还未说完,萧琏便谄媚一笑,上前搀扶他的手,殷勤狗腿得可以。
“二舅老爷,您既然出来了,如今又有人替您出银子,何不来好好享受一把?这里可是县城最有名的赌馆,多少富家老爷少爷,来往客商都喜欢来这里放松放松。”
苏老二在富水镇的时候,拿银子去赌坊放高利贷是愿意的,但是他不赌。
因为苏老二的爱好是存银子,哪怕小赌输了都心疼不已。
所以他对此并无兴趣,可一想有人给银子,那就干脆玩一把,输了算萧辰煜的,赢了可就是自己的了。
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简直是烧了高香才有的好事。
进去后,苏老二又不愿意离开了,当然,也有萧琏的功劳,当他提出要走时,萧琏总是会劝他玩尽兴。
在妓馆和赌坊,认识萧琏的人不少,自然会来询问:“萧琏,你家二爷呢?怎么不见他出来玩儿?”
萧琏每次都避开苏老二愁眉苦脸地回答:“唉!莫提了,二爷如今烦恼得很啊!”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苏老二,再次叹气。
有人细问,萧琏便假装为二爷打抱不平,将苏老二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地痞流氓,无凭无据想要去县衙诬告二爷,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将人给送到了萧家,还要萧家好好款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