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祖借当年之事向她施压,看着她无语凝噎的模样,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我不会委屈你的,瑶瑶,虽然你现在心里没有我,但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妻子。”
“所以,当年我爹逼着我去国外,是担心那些祸事牵连到我,万一没有回旋的余地,至少能保全我的性命?”沈穆瑶悲恸的说。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们沈家。”许宥祖握紧她的手说。
“听你的意思,如果我不嫁给你,我们沈家以后在北平也很难立足了,是吗?”沈穆瑶轻蔑的问。
“那恐怕,我只能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辈子。”许宥祖暗暗说道。
“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吧。”沈穆瑶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说。
许宥祖黯然神伤的从她的房间离开,她从黄昏坐到了深夜,到了饭点也未曾下楼。他担心她的固执会饿坏了身体,便让家里的佣人去外面买了些上海特色的糕点送到了她的房间。
“沈小姐,这是许大少特地吩咐我们去买的一些上海点心,多少吃点,别把身体饿坏了。”佣人拿着点心放在了她的阳台。大红的包装纸上赫然呈现“乔家栅”的字样。
“姜婶儿,这里面有栗子酥吗?”沈穆瑶漫不经心的问。
“有的,有的,我们不知道您的口味,就都买了点......那您慢用,有事吩咐我们就成。”佣人回答完便识趣的离开了房间,不再打扰她。
她心烦意乱的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的脸庞。想起那日,他站在自己面前,用手挡住枪口的场景,又想到下午他飞身把自己从电车前拉到了怀里的那一幕。她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面貌,他是敌还是友,又对自己有什么目的,才会让他一再的出手相助。
沈穆瑶缓缓起身,回到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带锁的木盒,又从皮包的夹层里拿出钥匙,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拿着木簪走到了阳台。
“周浏阳,你还会回来吗?”她自言自语的说。
“家里发生了好多事,磊哥哥也开始变的陌生,我好像有些力不从心,感觉自己的命运,从很久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结局.......”说着,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滑落。
许宥祖站在门口,把房间内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这次,他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因为他亲耳听到了她心中记挂着另一个男人。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男孩,而她与那男孩不过是萍水相逢,竟能一直让她牵挂至今。
自己多年的付出,居然抵不过他们短短数日的相处。想到这里,便更觉意难平。他默默的离开了这片区域,担心自己会失控冲了进去,让事情陷入僵局。
独自来到客厅里闷头喝酒,许泽毅换上外套,正准备出门,见到他如此丧气,便上前搭话:“怎么了,大哥,一副吃瘪的样子,沈穆瑶又给你气受了吧。”
“我到底哪点对她不好?泽毅,你说,我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好?”许宥祖满心怨气。
“要我说,你就是对她太好了。你也是,非得搁一棵树上吊死,爹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亲事,你偏要沈穆瑶那丫头。她除了有那么点姿色,还有哪点配得上大哥你,论家世,他们沈家早已是失势,论相貌,大哥你一表人才,让她进我们许家的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恩赐。”许泽毅溜须拍马的说。
“可她并不这么觉得。”许宥祖失魂落魄的说。
“哎呀,何必把心思花在她一人身上,走,大哥,我约了朋友。带你出去见识见识,没准儿你就豁然开朗了。搞不定她,还搞不定别人吗?这儿的女人一大堆,你要多少,我给你找多少。”许泽毅生拉硬拽着他离开了家。
冯磊百无聊赖的在花园里巡视,想起白天发生的那件事。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尤其,是盛方宸的出现,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眉宇间有些熟悉的眼神,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不希望沈穆瑶与那人走得太近,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夜已深,他们的轿车迟迟未归,只见一个男人连跑带喘的来到他们的洋房前,大声呼喊着:“沈小姐,李管家,大事不好了,你们快出来。”
大家听到声音后,纷纷跑了出来,李管家率先发问“怎么回事?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少爷呢?”
“许二爷喝多了,在舞厅闹事,把一位警官给揍了,人和车都那些人被扣了,我还是趁乱偷摸跑回来报信儿的。”司机大口喘着气交代道。
“这样,我们先去薛老那儿,看看他能不能出面,沈小姐,您还是在家待着........”李管家叮嘱道。
“我不能坐以待毙,从这儿到薛伯伯家里,有一段路程,带我去找盛方宸。”说着,便吩咐司机把车库的另一辆福特汽车开了出来。
司机和管家带着沈小姐和冯磊驱车来到维纳斯。她一脸疑惑的问:“不是去他的会所吗?”
“沈小姐,您有所不知,晚上,盛先生在这里出现的概率会大一些。”说完,便领着她走了进去。
盛方宸此刻正在与一些商客聊的热络,抬眼望向门口,竟觉得有些醉意,不然怎么会看到她的身影,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真是可笑。”他自嘲道。
沈穆瑶径自走向他,便当着众人发问:“盛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女人,并非自己的幻想,与几个商客打完招呼,将她拉到了一边:“沈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来不及多讲,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沈穆瑶迫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