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孟扶歌睡得极好,早上梳洗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王嬷嬷将一株簪花插到孟扶歌的头上,语气肯定道:“公主今日心情很好。”
自公主落水醒来后,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重许多,今日倒是和往日一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还好吧。”
解决心头大患,她自然开心,如今她要做的就是静待宫中传来皇子薨了的消息。
“走,本宫去给母后请安。”
去往凤仪宫的路上,孟扶歌裙摆翻飞,脚步轻快。
可就在快要到的时刻,她的脚步倏地顿住,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住。
不远处站着的人……怎么会是孟君则?
他不是已经被她找的杀手杀死了吗,为何还能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她找的可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闫王堂,接手的任务几乎没有失败过。
再者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昨日孟君则在清理伤口时,她在帕子上悄无声息的下了药,一种只要入睡就会彻底昏迷过去的药。
如今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在孟扶歌看到孟
君则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
不,准确来说,孟君则是在此处特意等她的,他知晓她有每隔两日便会来给皇后请安。
从很早以前他便以各种理由制造偶遇,只为多看她两眼。
今日亦如是。
望着孟扶歌,孟君则的眼里染了星光,唇角的笑乖巧又无害。
对上孟君则的眸子,孟扶歌却下意识躲闪,被他这样看着,让她有种莫名的心虚,毕竟他没死成。
前世这个时候,孟君则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皇子,身子更是羸弱不堪,怎么可能躲过杀手?
孟扶歌不禁在想,前世的她真的了解所谓的孟君则吗?
她不再看孟君则,继续朝着凤仪宫走去,待孟扶歌的身影消失不见,孟君则缓缓出声:“说吧,都查到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细,细到只有他身边佝偻着身体的老奴才能听到。
但他眼中的凉薄,冰寒刺骨。
“回尊主的话,只查到昨夜刺杀你的是江湖组织闫王堂的杀手,他是私自接的任务,其背后主使还没有眉目。”
昨
夜那人刺杀失败,当即服毒自尽,否则哪里会有他们不能撬开的嘴?
“继续查,查到背后之人,杀无赦。另外再多派些人手保护公主,若她伤了一根寒毛,唯你是问。”
说到最后,那淡漠的语气霎时多了一丝凛冽杀意。
闻言,那老奴身体狠狠一抖,尊主本就狠辣无情,但凡涉及到公主,手段更是残忍极致。
“五日后是太后寿辰,本尊记得太后最喜欢戏水,届时定要为太后好好送一个大礼。”
“老奴明白。”
果然,太后就是公主落水的幕后主使,尊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凤仪宫内,孟扶歌靠在魏皇后的腿上,皇后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眼里是止不住的疼惜,“扶歌,身子可曾好些,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魏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剥好的葡萄,亲自喂着孟扶歌。
“好多了,母后不必担忧。”
看着眼前的母后,孟扶歌心底早已没有了因刺杀失败而带来的阴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都是些
无关紧要的话,但气氛却格外安逸。
“对了,五日后就是你皇祖母的寿辰,你可有命人备好贺礼?”
听到这里,孟扶歌猛的坐起来,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前世皇祖母的寿辰……她老人家落了水,几乎要掉了半条老命,休养许久都未见好转。
现在想想,此事会不会与孟君则有关?
这个不得而知,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
在皇祖母落水之前,她中了一种名为软腰的媚毒,在半梦半醒间被抬入了一间寝殿。
而那处寝殿里有一名男子,正赤身坐在床榻等她。
孟扶歌认得那男子,是皇祖母的亲侄儿,姜唯。
是的,那毒是皇祖母命人给她下的,为的就是让她和姜唯生米煮成熟饭。
这是落水一事失败后,皇祖母的又一计划。
思及此,孟扶歌的眼眸讳莫如深……
“乖乖,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来人……”
“母后,儿臣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不能陪母后用午膳了。”
闻
言,魏皇后松了一口气,几番确认她真的无碍后,这才放人离开。
孟扶歌从凤仪宫里出来,便没再看到孟君则的身影。
就算他还在,今日她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孟扶歌远远就听到几声娇笑:“你们可要躲好了,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
只听声音,孟扶歌便认出这是最近新晋的安贵妃,颇得父皇的宠爱。
孟扶歌不欲多做停留,只是走了没几步,一条鞭子便狠狠朝着她这边挥了过来——
她的眼神变得凛然,正当有所动作时,一道身影朝她袭来,耳边是那人的叫唤:“公主小心!”
这身影,这声音……孟扶歌很是熟悉,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人正是皇祖母的好侄儿,姜唯。
一个闪躲,孟扶歌便避开姜唯扑过来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