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温柔,无非是一把裹着糖霜的刀。
在御绍龙寒离开没多一会儿,他果真派人送来了冒着蒸蒸热气的红糖水。
我用被绑住的双手,捧着暖暖的瓷杯,低头望着沉在杯底的几颗红枣、枸杞还有姜片,我又怎么真的敢喝?
但送水的狗腿子见我迟迟不愿喝,他索性薅住了我的头发,逼迫我仰起头来,再用暴力的方式,将整杯红糖水灌给了我!
滚烫夹杂着辛辣,从我的鼻腔与口腔一起灌进去,呛得我几乎窒息,眼泪与鼻涕齐齐流淌。
“我还是头一次见寒哥对你们这种肉畜这么好!”这狗腿不断地骂着我,“你这小怪物,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了!”
但让我最心惊胆战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口中所谓的“肉畜”。
“肉畜”这个词语,指的无非就是供人类食用的牲畜,例如猪、牛、羊等牲畜。
可这“肉畜”一旦形容了人,那便有了另外一层含义,尤其是到了这种无人管辖的东南亚沿海地带。
更何况,像我和漓娅这种,出生概率仅为二十万分之一的女性连体双胞胎,在这里,简直可以被视为“珍宝”了。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继父能得到百万的利益,哪怕违背人性,也要将我们卖出来,然后发家致富。
只是这样想一想,我都恐惧得胆裂魂飞,还不如让御绍龙寒一刀捅了我们,至少给个痛快。
眼下,我除了服软,别无选择。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带着哭腔,连连道歉。
“要不是看在你们俩这小脸儿蛋,这么讨喜的份儿上,我早往死里抽你了!”狗腿子语气很凶地威胁着,“不过啊,希望你们俩能有个心理准备,像你们这种货色的小娘们儿,长得越好看,那下场是越惨啊!”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在心底念叨了无数次,希望他不要再一遍一遍地提醒我了。
我真的很怕很怕。
我好想回家,回到养母的身旁,听养母对我们讲外面世界的精彩……
这会儿,自从被御绍龙寒撕了头皮就变得神情恍惚的漓娅,终于出了声音。
“好疼…求求你了,好哥哥…可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吗…?好哥哥,求求你了…呜呜呜……”
漓娅求着求着,就哭了起来。
正是这样,我也才发现,从漓娅头皮流出来的鲜血,早已经把我们身上的衣服给染红了。
讲真,漓娅毕竟是我十九年来,骨肉连心的亲妹妹,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对于她那样陷害我,说我不窃喜,也是假的。
我希望漓娅从这次的凌虐中,得到教训,希望她能理解并铭记,什么是“祸从口中”。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
这狗腿子非但没有唾骂漓娅的请求,还将拴在我们脚腕的铁链,从墙上给解开了。
“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再想逃跑,下次直接送你们下地狱!”
他牵着铁链,居然将我们带出了水牢,通过了一条长长的楼道。
上了楼梯,进了楼道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这间房,就是最开始关押我和漓娅的房间。
窗户被铁栏杆焊得死死的,但好在,这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与浴室,还有桌椅、一张双人床,最起码可以供我们正常居住。
而在往后的几天内,不仅有人按时送来可以下咽的一日三餐,还有医生来给我们身上的伤口,进行包扎、换药。
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阿浩还送来了许多女孩子用的化妆品,粉底、眉笔、眼线笔、腮红和口红等等,几乎应有尽有。
漓娅似乎很享受这些,她的心情,转变得明媚了许多。
只有我,越来越恐惧,觉得我们和新年前待宰的猪,没什么两样。
……
终于,相隔了几日之后,我们再次见到了御绍龙寒。
门打开的那一瞬,我看到他融在身后倾泄的金灿灿的阳光中,仿佛一个快要被光明瓦解的恶魔。
他依旧穿着黑色的长裤与黑色的马丁靴,只是上身,由于这里常年炎热的天气,换成了一件黑色的短T。
“这几天,休息得可还好?”
他嘴里叼着烟,提步走进来。
漓娅比我反应快,见御绍龙寒语气还算温和,急忙带着我滚下了床。
她讨好着御绍龙寒:“谢谢寒哥!我和姐姐这两天,吃得好,睡得好,身上的伤口也好多了!太感谢寒哥了!”
我背对着漓娅,固然也看不到御绍龙寒的表情。
“恩?怎么不叫‘老公’了?”
御绍龙寒故意调侃漓娅。
漓娅立刻吓得不敢再多嘴。
“给你们带了衣服,换好了,再把自己收拾得利落点儿,和我去见一个人。”
御绍龙寒没有再搭理漓娅,而是将一件衣服,扔给了我们,并解开了我们的脚链。
“好哒好哒!您放心,我这就劝我姐姐换上哈!”
漓娅一个“劝”字,让我意识到,她终是没有任何的改善。
可是,御绍龙寒给我们的衣裳,带着一抹熟悉的味道,催得我眼泪只敢往肚子里面咽。
这衣裳,是一套两件相连的特制连衣裙,刚好是前一阵子养母亲手给我们做的,也是养父随我们一起卖过来的,还特意加收了衣服钱。
由于我和漓娅背脊连在一起,买不到衣裳,所以从小,我们身上穿的,都是养母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