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络?络络?我的络络?”
好熟悉好温暖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由模糊到清晰地浮响着。
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养母那张无比慈爱的脸庞,就浮现在伸手可触的眼前。
“阿妈?”
我几乎不敢相信,挣扎着想坐起身,可背后沉睡的漓娅,让我几次努力都无济于事。
“络络,你终于醒了,”养母温柔地按住我,又动作十分轻柔地帮我掩了掩被角,“乖啊,你不要乱动,快躺好,阿妈就在身边陪着你。”
我怔怔地望着养母,又急忙环顾四周,发现我和漓娅此时,就背对背地侧躺在自己家中的双人床上。
窗外碧空万顷,阳光明媚,在屋内洒下一片温馨。
“阿妈…!”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嚎啕大哭。
“怎么了,络络?”养母满脸担忧地问我,“是做噩梦了吗?”
“是的,阿妈…”我抽噎着,心痛得不可开交,“我做了一场好可怕、好悠长的噩梦……”
我直勾勾地望向养母,努力把养母的模样,刻在记忆里。
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养母一个不小心,就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络络梦到什么了?”
“在那场噩梦里,我好像再也见不到阿妈了,再也再也回不到阿妈身边了…阿妈,我真的好想您……”
“我的傻络络,不哭了,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的络络呢?”养母见我哭成花猫,心疼地俯身过来,努力将侧躺着的我搂在怀里,“阿妈一直都会在啊,会看着我们的络络长大,看着我们的络络结婚生子,将来医学发达了,络络和小娅也会成功做手术,面对你们自己的崭新的人生呢!
所以络络要记得,无论你的人生会发生什么事情,光明永远都会战胜黑暗,你也要好好的,要坚强地活下去喔…
阿妈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一直保佑我的络络的,记住了吗?”
“嗯!我记住了,阿妈……”
我在养母温暖的怀抱中,一边努力地点头,一边拼了命地吸嗅着养母怀中,那只属于她的气息。
我真的好怕,好怕……
然而。
就当我终于庆幸那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庆幸那心狠手辣的御绍龙寒,也不过是噩梦里的虚构的恶魔时——
“对不起,龙寒,我真的不知道这姑娘对猫毛过敏,更不知道她会过敏这么严重,竟然还抢救了七个小时,这么久的时间……”
“轰”——!!!
我顿时大梦初醒!
“霍”地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一股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气息,立刻萦绕在我的鼻腔,还混合着香水与香烟的辛辣……
“没事。”
那魔鬼低沉的嗓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我呆若木鸡地侧躺在床上,意识到,我此时正处于病房里;
意识到,我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窗外已经夜色如瀑。
更意识到,我重归养母的怀抱,原来才是一场海市蜃楼的梦啊……
失落的贯穿,将我的心脏刺得生疼,那原本就已经淌满了泪水的脸,再次被涌出来的泪潮打湿。
“樊姐,你就别自责了!”漓娅尖锐的嗓音,在我背后响起,“谁知道我姐姐会猫毛过敏呀?我跟我姐姐是双胞胎,身体连在一起,我都没过敏,她居然会对猫毛过敏,真的是…好搞笑啊!”
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涌上我的脑海。
原来,我昏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漓娅对我的挤压缺氧造成的,而是猫毛过敏。
我承认,我确实不知道我会猫毛过敏。
我和漓娅曾经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接触不到猫咪,就算院子里偶尔经过一两只野猫,也不会近距离地接触。
大概是察觉到背后的我,有了细微的动静,漓娅说了一句:“诶?好像我姐姐醒了?”
紧接着,踩着高跟鞋的樊娆,就坐到了我这边床前的木椅上。
“漓络?龙寒快来,漓络确实醒了,”她看到我醒来,先是一笑,后又皱眉,“不过,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我望着她,也不说话。
视线中,御绍龙寒一身清冽地又闯入我的视线。
见我眼泪一直不断地流,樊娆似乎心生愧疚,急忙给我道歉:“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猫毛过敏,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带你们姐妹两个人回家,你也不会接触到Kyoka,也不会……”
樊娆说着说着,就自责地说不下去了。
我并没有任何安慰她的打算。
“哎呀,说了一万次啦,樊姐!”反倒是漓娅,一直在我的背后,滔滔不绝地安慰着樊娆,“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本来就是我姐姐她自身有问题,是她自己的免疫系统太差了。
要怪就怪她啊,你怎么能一直道歉、责怪你自己呢?”
“……”
“再说了,Kyoka那么可爱,是我姐姐她自己没有福气啦!”
谁也没有理会漓娅。
御绍龙寒双手插兜地站在樊娆的身后。
他敛窄着眼眶,对我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是语气很冷硬地问我道:“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我声带嘶哑。
在枕头上摇了摇头,一串串的眼泪,跟着往下落。
樊娆见状,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做作,急忙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替我擦着眼泪。